片刻的震撼之後,我也覺得死後以著這樣的方式消散,也未嚐不是件好事,至少不需要像人那樣寸寸腐爛,最終化作一堆白骨,融入黃土。

鳶抬手拭了下我臉上未幹的淚珠兒,安慰說:“雪,別難過了,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現在可不是難過的時候。”

我知道鳶的意思。

現在的妖族正在麵臨一場浩劫,而我,是新任的族長,所有族人全都將希望傾注在了我的身上。

我逼退眼中的淚,看向鳶,說:“你覺得這件事會和北冥有關嗎?”

不等鳶回答,我接著又說:“這種時候,我實在想象不出除了北冥之外,還有誰這麼希望妖族麵臨如此大的危機。北冥定然是想利用這場變故,趁機奪取妖族的統治權!”

鳶若有所思了片刻後,說:“我總覺得這件事和北冥沒什麼關係,畢竟北冥也身為妖族,他不至於這樣做,如果妖族真的不複存在了,他的統治夢不也破滅了麼?”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鳶說的很對,北冥的確沒什麼理由這樣做。

“不過……”鳶遲疑了下。

我問:“不過什麼?”

“不過,北冥會趁機奪下妖族統治權倒是可能的。”

我的神情凝重起來,我說:“那我們現在的對手,就不單單隻是製造出這些黑霧的家夥了。”

鳶點點頭:“是這樣的。”

我突然想起方才族長提到的禁地,然後我蹙起眉頭想了想說:“不知道父親說的禁地是什麼意思?他是想告訴我製造出黑霧的罪魁禍首在禁地,還是說那裏有平息這場浩劫的關鍵?”

鳶搖搖頭,麵露難色的看著我說:“這是個大問題,一旦我們理解錯誤,就很有可能會送了自己的小命。”

“話雖如此,但不去證實的話,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父親的意思。”

聞言,鳶立刻緊張起來,她驀地抓住了我的手,仿佛怕我下一刻就要奔赴禁地似得。

她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去禁地?”

“現在隻有這一個選擇了。”我說。

“不行!”鳶立刻製止道:“我是不會同意你去禁地的,你現在的修為遠不及族長,一旦在禁地中遇見危險,定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鳶說的沒錯。

那些真菌和藤蔓雖然無法傷害到我,但是我不能確定裏麵是否還有其他的精怪,就算它們都傷害不了我,可我一旦踏入禁地,是無法從裏麵走出來的。

說不定,我還會被困死在禁地中。

又說不定,禁地正是那個製造出黑霧的始作俑者棲息的地方。

我擰眉看著鳶,說:“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如果我去了,還有一線希望。”

“雪……我不希望你去冒險。”鳶一臉懇求的看著我。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進來。

緊跟著,一個守衛裝扮的族人從門外走進來,來到我跟前時,恭敬的喚了我一聲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