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有那麼一瞬間曾想過風辰夜是因為太傷心而選擇自殺,更讓她氣憤的是,他自己想死就算了,臨尾竟還拉上她!
不過,在風辰夜抱著她落在懸崖峭壁上其中一塊橫生出來的巨石上時,她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像他這麼強悍的人,怎麼可能會選擇自殺?
若是痛不欲生,他隻會以更可怕的手段去報複讓他痛苦的人,而絕不會傷害自己一絲一毫。
就像現在一樣……
“唔……”
其實,她何其無辜……
想要跟她說一聲抱歉的話,但天生的孤傲讓他無論如何無法低下高貴的頭顱,聽著她哭泣的聲音,明明有幾分憐惜,卻還是惡形惡狀地責備了一句:
“把你不值錢的眼淚收起來,身為本王的奴,就隻能學會接受。”
天地間的一切,瞬間,似燦爛如花……
風平浪靜之後,九音輕輕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輕聲道:“王爺,已經很晚了,該要回去了。”
雖然他總是如此不管她的意願強迫她,但看在他今夜似乎挺難過的份上,她也不想與他計較太多了。
更何況,於他來說自己隻是個奴,她也沒資格跟他計較什麼。
他們在這個地方已經呆了很長時間,夜已深,她自己命苦早已經習慣了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可他不一樣。
他是尊貴的王爺,從一出生就過習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到這點上連晚膳都沒用,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得住。
風辰夜沒有說話,大掌依然在她身上摩挲著,過了好一會才直起身軀,從她的身上爬了下來,撿起地上的衣裳隨意披上。
在他離開自己那一刹,九音忍不住悶低哼了一聲,直到感覺到身體恢複了點力氣,才吃力地爬了起來,簡單給自己清理了一遍,便也學著他那樣把衣裳撿起來穿回到身上。
見他走到崖邊看著天際,九音走在他身後,默不作聲地等待著。
但這一次她不敢再靠他太近,而是一直站在離他至少三大步之遠的身後。
她真的被嚇怕了,誰也不知道風辰夜會不會忽然又發起瘋來,一下摟上她,和她一起往崖底下跳去?
越來越覺得,這男人的行為舉止,一般人根本掌握不了……
“過來。”前方的男人忽然低喚了一聲。
九音愣了愣,才鼓起勇氣向他靠近。
剛來到他身後,忽然風辰夜大掌一勾把她納入懷中,腳下輕輕點了點,這次不是帶著她跳崖,而是抱著她一路往崖頂上方返回。
崖頂上,青衣坐在草地上,一直安靜地等候著。
崖風吹在他身上,吹出了一身肅靜與嚴謹。
一個對風辰夜從來都是忠心不二而又做事嚴謹的男子,跟隨他多年的手下。
見到他的一霎,一個奇怪的念頭從腦海裏閃過,風辰夜身上究竟有什麼優點,會讓他的手下們對他如此信服,深知忠心耿耿?
不僅是青衣,還有強悍的十八騎……
見兩人上來,青衣忙從地上站起,大步向他們迎了過去,恭敬道:“王爺,現在回府麼?”
對於剛才兩人跳崖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他一個字未曾提及,不是不好奇,隻是很清楚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去過問。
或者說,其實,不問也能從九音一身明顯被撕扯過的衣裳上猜到。
他隻是有點猜不透王爺的心思,跟隨他這麼多年,從未見他對任何女子如此迷戀過,唯獨,隻有眼前的九音,一個地位低微的奴。
不管王爺願不願意承認,他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王爺對九音,確實是迷戀的。
或者,隻是迷戀她的身子……
“嗯。”風辰夜淡淡應了一聲,摟著九音一躍上馬,便不再多說什麼,策馬往山下返回。
看著前方衝破夜色迅速遠離的身影,青衣收斂心神,一躍上馬,夾緊馬腹一路緊緊跟隨。
今日見過太子,就算不知道太子對王爺說了什麼,但日前八王爺那邊傳回急報,也不難猜到太子所求為何。
回到逸王府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九音在晨風閣裏匆匆用過一點膳食,便在青衣的陪同下往自己的庭院返回。
風辰夜沒開口讓她留下,晨風閣便不是她今夜該呆的地方。
走在道上的時候,青衣忽然問道:“王爺夜裏有沒有和你說些什麼?”
九音怔了怔,搖頭淺笑道:“你認為他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我嗎?”
就連青衣也感受到了逸王爺今夜心情很差勁,不過以風辰夜的性情,想要讓他把心事告訴別人,隻怕沒那麼容易。
更何況,就是他想要開口說,自己也絕不會是他傾訴的對象。
她沒有這個資格,對於這一點,她還算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