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往下看去,自己的大掌還落在她身前用力握著,曾經每夜都要握著的地方。
一想到如今的情形,心頭一緊,風辰夜猛地放開了她,看到她一雙沾滿淚意的眸子,一顆心頓時又被擰緊了起來。
“是你自己睡在本王的床`上,就算被本王強了,也與本王無關!”丟下這話,他從床`上翻了下去,走到屏風前把自己的衣裳取了下來,匆匆往自己身上套去。
如同逃離一般,穿好了衣裳便大步離開了寢房,房門在他身後“砰”的一聲被關上。
看著緊閉的房門,九音無奈地歎息著,他剛才一定是誤會了,以為自己是因為他的輕薄而哭的,殊不知她隻是因為太感動。
這男人,把自己的那份自尊保護得嚴嚴密密的,可卻三番五次被她無情踐踏,如今他已如刺蝟那般,隻要一受到半點刺激,就迅速躲回那個自以為堅固的殼裏。
他變成這般,是不是真的因為她錯了?
從軟塌上翻了下去,套上衣裳她才舉步出了門,命人送來溫水匆匆洗漱過後,再次出門的時候竟遇到了許久不曾見的涇川。
再次相見,兩人都不知道對對方說什麼。
沉默了良久,涇川才衝她淺淺一笑,恭敬地喚了聲:“瑾王妃。”
九音心裏酸酸的,知道他心裏也在生自己的氣,可是,很多事情她根本沒辦法向他解釋。
當初她離開逸王府的時候,曾交代他,讓他看好風辰夜,讓那個男人不要有機會與其他女子靠近。
她當時真的想著會回來的,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與慕瑾發生感情、直到完全離不開他的地步,一切隻怪她自己太多情,對誰都是。
“我回來了。”這聲音很清淡,可卻一字不漏清清楚楚傳入到涇川的耳裏。
他大掌緊了緊,隻是一直看著她的臉,並不說話。
九音依然在笑著,在等待他對自己這句話的反應,是抗拒還是歡迎?
良久才聽到涇川木訥地道:“你回來了,是瑾王妃還是我們家王妃?”
“還有區別嗎?”
“自然有區別。”涇川的目光慢慢沉了下去,或許是感受到她依然是瑾王妃,這身份一直不會變。
九音抬頭看了天際一眼,半響才道:“我很無恥,我想當瑾王妃,也想當逸王妃。”
丟下還完全回不過神的涇川,她大步朝前院走去。
如果沒有意外她的男人一定在前院裏練劍,可是今日`她出門卻不見他高大的身影穿梭在花叢間。
前院裏沒有他的身影,她又轉回到後院,後院還是沒有他的影蹤,最終回到前院時,涇川才告訴她王爺去了望月閣。
九音正打算快步離開的時候,身後的涇川又沉聲問道:“那你是不是還想當戰神的夫人?”
九音腳步一頓,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所有黯淡的神色被斂去,才回眸衝他一笑,點頭道:“想。”
隨後轉身跨出了這座庭院,再也沒有回頭。
……
風辰夜確實在望月閣裏,正在為傾城運功療傷。
他雖然中了毒但不至於內力全無,目前來說比起傾城的情況好得多,但若是這毒一日未除,對他來說也是個致命的打擊,時日一長,毒性一發,隻怕連神仙也難救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見兩人在運功,九音悄悄退了出來,吩咐下人為他們準備早點。
如今晨風閣和望月閣的下人都精簡了許多,一般人根本進不來,能進來的也是自己人。
西城十二騎的人就守在這個院子的每個角落裏,隻是九音看不見他們,但還能偶爾感受到他們的氣息。
等到早膳準備好,風辰夜和戰傾城也一前一後從寢房裏出來。
風辰夜本是打算回晨風閣的,但九音早猜得到他會逃開,所以一直守在寢房外的小院裏。
見他出來她忙奔了過去,一把抱上他結實的腰杆,笑道:“我們一起用早膳吧。”
身後的傾城眸光黯了黯,轉身朝長廊另一端走去。
九音沒有看他,是因為不忍,也不敢。
風辰夜卻盯著他修長的背影,薄唇一勾,笑得邪魅:“你在他麵前討好我,你是真的想要討好我,還是想要傷害他?”
“我想討好……討好你們。”她依然笑嘻嘻的,似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抬頭看著他,溫言道:“我們去用早膳吧,我餓了。”
“沒空。”風辰夜的掌落在她肩頭,就要把她推開。
九音卻笑嘻嘻道:“你知道我一餓就會胃痛,你若不用早膳,我也不用了,我陪著你一起餓肚子,這個胃想要痛就讓它痛死吧,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