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尾州的勇士們,讓我們為織田家盡忠吧!”
隨著佐佐政次⑴的一聲令下,數百名尾張勇士抱著必死的覺悟,齊齊衝向了今川軍的前鋒陣營。戰鬥隻持續了片刻,這些忠勇的將士們,很快便被數倍於己的今川大潮所淹沒。
“報!敵方特遣部隊已被關口刑部所殲滅!”
正靠坐在轎輿上,悠然地搖著蝙蝠扇的今川義元聞言大喜,他不禁仰頭向天,高聲笑道:“哈哈哈,縱使天魔鬼神前來,又能如何啊!”
眼見今川義元如此得意,素以“識時務者”著稱的富士信忠,哪裏會放過這個說好話的機會:“全賴主公大人之神武,我軍必定能大獲全勝!”
“嗬嗬嗬,富士兵部,誠如所言啊!”聽到富士信忠如此奉承自己,這使到今川義元更為得意。
恰恰在這個時候,一陣莫名的狂風猛然吹至,竟然刮折了今川軍那麵繡有“方形二引兩”圖案的旗幟,士兵們頓時亂了起來。坐在轎輿裏的今川義元也看到這一切,這般不詳的事情使他大感不快,便向轎夫們喝了一聲:“停轎!”他下了轎輿,緩緩地走至被刮折的軍旗前,然後將之捧起,他望著旗幟上的“方形二引兩”思忖起來,臉色顯得十分沉重。片刻,他緩緩地轉過身來,向隨從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回主公的話,此處叫田樂狹間,又名桶狹間。”
“哦,是叫桶狹間啊......”他輕點了一下頭,暗暗地沉吟道。
這時,天上開始降下了那場在曆史中充滿了傳奇的雨,雨點漸漸變大,打在了今川義元的臉上,這使他感到十分不適,“菊丸,你吩咐下去,讓全軍在此紮營,我們先到那裏避一下雨。”今川義元指向一處較高的山頭,“還有這麵旗幟,我要在這場雨過後看見它再次豎立起來,如果攻入清州城的時候沒有了這麵旗幟,那就太不體麵了,這樣會有損我的威儀,你明白了嗎?”
“是!”菊丸鄭重地應道。
這時候的今川義元仍未知曉,死神正駐立於他所指的那座山頭上,向他招著手。
不消片刻,士兵們已經在今川義元所指定的地方為其搭好了帳幕,在今川義元與他的親將進入帳幕後,士兵們也零零散散地分開,各自去尋找避雨的地方。雨越下越大,劈裏啪啦的猶如馬蹄聲一樣響。今川義元在帳幕中與諸將進過午膳後,便召開了一場茶會,他在茶會上十分得意,還即興哼了三首小曲。
就在他哼完小曲後不久,這場不詳的暴雨漸漸的慢了下來,天上的烏雲也正在慢慢散去。
“哦?快停雨了,嗬嗬。”今川義元手舉酒盞,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神情:“看來今夜,我們就可以在清州城裏渡過了,哈哈哈......”
然而,他卻未能歡喜太久。一陣陣激烈的吵鬧聲從帳外傳了進來,緊接著便是刀劍相碰的聲音,駭人的慘叫聲絡繹不絕。
“是士兵在打架嗎?”
“聽這聲音不像是打架啊......”
“不是打架?那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謀反?”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帳幕內的諸將都紛紛驚得目瞪口呆起來。與他們的失態相比之下,今川義元不愧是被稱作“東海道第一武家”的大將,從他的臉上未見任何驚惶之色,隻見他仍然穩坐於木幾之上,細細聽了一會兒,便從容地向站於他身側的一宮宗是吩咐道:“出羽守,你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話猶未完,一個條形狀的黑影已“嗖”的一聲,快速的從眾人眼前閃過。未待眾人回過神來,一宮宗是卻悶吭了一聲,便倒臥於地上。眼見同僚無端倒下,眾人一片愕然,待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卻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一支細長的羽箭已經穿透了一宮宗是的喉嚨,染有絲絲血跡的箭頭正朝天向上指著,猶如立著的墓碑一樣。
今川義元細觀了羽箭片刻,臉色驟然大變,大驚道:“此箭非我軍所用!這並非謀反,是敵襲!”
眾將聞聽此言,更是大為慌亂,在他們的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按道理說,織田信長此時應該是呆在清州城內,不斷的戰栗著祈禱才是......那麼,這些敢於前來偷襲的到底是何處人馬呢?野武士?北條?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