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去,原來是中村五郎助在叫喚我,他這樣突然地出現在我麵前,使我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呃......中村兄,有事嗎?”
他鞠了個躬,對我說道:“大人以後還是直接呼叫在下的名字吧,畢竟主仆有別,大人以‘兄’字抬舉在下,實在是愧不敢當。”他的語氣十分鄭重,這是自我和他相識以來,從沒見過的。
我很是不解地笑問道:“中村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這麼見外了?這不像你的作風啊,嗬嗬。”
中村五郎助先是愣了一下,“這個......請恕在下鬥膽!”他突然伏跪在地,緩緩道出了原委:“不瞞大人說,以前於在下的內心當中,隻有教繼公這位主公。教繼公被害後,我們一幹人等輾轉去侍奉武田,突然間大人您便做了我等的上司,這是在下所一直不能心服的,在下以前粗淺地認為,大人您是個膽小怕事,偷圖安逸之人,無論是對武田眾那種畢恭畢敬的態度,還是在奔襲義元之時所呈現的神情,都讓在下感覺十分厭惡......”說到這裏,他緩緩地抬起了頭,注視著我,“在南關山的時候,在下不慎陷入了險境,但是,大人明知自己不通武藝,卻仍然出手相助,解救了在下的性命,而後又先於在下擊殺仇敵,為教繼公父子雪恨......”中村五郎助再次伏下了身子,語氣也變得激動:“希望大人可原諒在下當初的無禮,在下中村五郎助,日後定當全力侍奉大人!”
聽完他的一席話,我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起來了,隻知道在自己心中,突然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自豪?還是感動?我已經說不清了,我立刻走上前扶起他,隻是內心的那份激動,使我許久都沒法說出些什麼話來。
可惜的是,這份激動沒能伴隨我多久,皆因“忠言逆耳”四個字。隻見五郎助很快就換了副十分嚴謹的表情,向我說道:“大人,在下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嗯,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可以幫你解答的,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讓你感到滿意的答案。”雖然他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但是我卻仍然沒有反應過來,掛在我臉上的,仍舊是那副傻兮兮的笑容。
他低頭哂笑了一下,便向我問道:“大人,既然在下已經承認您是家主了,那麼在下就直話直說了。在下想請教大人的是,倘若家主做出了不當之舉,那麼作為家臣的,是否應當盡其義務,對其家主作出正確的勸說呢?”
我同意地點點頭,“嗯,你說的沒錯,如果我日後有做錯了的地方,你照管直說,我洗耳恭聽便是。”
“大人!請恕在下鬥膽!”話說未完,他又是剛才那副嚴謹的表情,甚至顯得比剛才更加激烈,“大人,在下覺得您剛才對梁田夫人的所作所為,太過於放肆了。”此時他的語氣,讓我感覺已經不是勸說了,或者用“譴責”二字來形容,會更加貼切。這使得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