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的唇溫熱,那溫度從唇瓣慢慢蔓延,直到交加的那股冰涼漸漸褪去,易碎的舌尖若有若無的擦過周嵐兩唇之間那條細縫,濕熱的柔軟滲透進來。
燈光昏沉,明月清輝,並不違和。
唇齒摩挲發熱,被他捧在手心裏的臉龐緋紅,退不下去的灼熱一點一點燒至心房,破門而入。
周嵐閉著眼,不管是接受還是迎合,生澀卻極其認真,他沒看到後麵睜開眼的易碎,雙眸濕潤,他看著他,像包含了整片雪景,純粹明亮。
周嵐先敗下陣來,手抓著易碎胸膛的衣料,氣息不穩。
易碎的手沒離開他的臉,細細摩挲,劃過他眼下皮膚格外細嫩,有些好笑的說:“換氣啊。”
周嵐本來就染了紅的臉更是通紅,還忍不住瞪了易碎一眼。
易碎笑得更大聲,怎麼就這麼可愛呢,一把把周嵐攬在懷裏,周嵐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近在咫尺,清晰聽到那有力的跳動。
周嵐,我的整顆心都給你。
哪天你不要了,那我也不要了。
周嵐貼著他的胸膛,半張臉被圍巾埋住,他聽到胸膛的主人說:“你怎麼來了?”
聲音溫柔,是竊喜也是心疼。
易碎聽到懷裏的人悶悶出聲,想是被勒悶住了,易碎微微放開了些。
周嵐說:“你不是發了短信給我麼?”
易碎先是一愣,才想起他上車時發的那條數字短信。
——329,475,985
胸膛因為笑聲而起起伏伏,這種短信虧得周嵐也看得懂,怎麼會有一個人哪都能這麼可愛。
周嵐收拾行李的時候易碎就在對麵床上,傲嬌易早早上了自己的小床,被子一蓋,假裝不在意的裝睡,其實心裏比周嵐本人還急,戀愛中的傲嬌易完全把周嵐想象成了自己這種不能自理的腦障兒童。
周嵐檢查錢包的時候他想:身份證都還在桌子上,等下又忘了怎麼辦?
周嵐收拾衣服的時候他又想:怎麼不留一件羽絨服,萬一下車冷怎麼辦?
周嵐選了幾本書放進行李的時候他再想:書書書就知道書,自己暈車都不知道提前買好暈車藥,到時候暈車難受我又不在旁邊怎麼辦?
………
直到周嵐真的走了,傲嬌易才發現,最大的問題既不是身份證也不是羽絨服更不是暈車藥。
而是我想我媳婦了怎麼辦???
得了相思病的易碎再一次走進了圖書館的大門,借走了一本書,沒錯,易碎前世加今世幾十年的歲月裏,他第一次開啟了在圖書館借書這個功能。
然後就和這本被拐回家的書大眼瞪小眼了大半天,才開始了對這本書的深入了解。
他沒看內容,純粹的在找字。
周嵐帶走的書裏也有一本這樣的書。
329,475,985
第三頁第二行第九個字:我。
第四頁第七行第五個字:來。
第九頁第八行第五個字:了。
沒錯,沒有媳婦的生活是不完美的。
沒有媳婦的易碎就是這麼空虛無聊。
虧得周嵐這樣也能看懂。
易碎咯咯笑著,隻笑不說話,懷裏人臉頰鑲嵌著醉人的紅暈,淡淡鋪了一片。
鬆開了周嵐,在他的頭發上揉了一把,也沒問他怎麼看懂的,了然的默契。
這樣的生活真好啊,真想七老八十的時候還是這樣 ,七老八十的時候他們是怎樣的?
或許是兩個白了頭的老頭坐在一起,躲在樹蔭下下了盤棋,他吃了他一炮,得意得眉眼飛起,下累了就縮在搖椅上,搖著蒲扇,幾絲涼爽撲麵而來。
他還抱著他,周嵐的頭發不再烏黑卻依舊柔軟,而易碎還是喜歡用下巴蹭著他的頭發,周嵐記性好,還記得他這麼多年的龜毛事件,數落著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個記性。
周嵐定時給他量血壓,在他耳邊念叨著他偏愛吃肉總對蔬菜百般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