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再回到宿舍的時候陳樓還貨還沒乖乖入睡,穿著他那條大紅褲衩在陽台邊把他那群襪子一個一個往衣架上晾,手機開到最大音量,一首嘻唰唰響徹宿舍。
時不時還能聽到那二貨情不自禁高唱兩句。
秦林對他的犯二已經自帶免疫了,不過有件事值得他驚訝一下:“今天星期五。”然後又想起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又補了句:“不對,已經是星期六了。”
陳樓對秦林的聲音有高度辨識度,繞是手機裏“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的聲音震耳欲聾,陳樓還是一下就聽到了他說的話,回了句:“是啊,怎麼了?”
聽到那句“是啊”的時候,秦林下意識的就想起了剛剛那尊送出去的佛。
從沒談過戀愛的小處男秦林根本沒有“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裏”的危機感,隻覺得周至言每句話都搭理,可翻來覆去回的都是那幾個字。
是啊是啊是啊…
聊十句八句都回這句。
陳樓見他秦林不說話了,特大肚的點點手指把手機點了個啞穴,就這麼終止在那句“你我好像劃拳般戀愛…”
又問了一遍:“星期六怎麼了?”
秦林累得半死,沒什麼聊天的心情,邊從衣櫃裏找出換洗的衣服,邊說:“沒什麼,就是挺新奇你居然沒到星期天就洗襪子了。”
陳樓:“。。。”
他為什麼要特意關了音樂來聽這貨損他?
“有熱水麼?”
陳樓開始沒說話,眼睛望著桶子裏冒著熱氣的水,是熱水沒錯,不過裏麵正漂著幾隻隸屬於某人的襪子,後麵才悠悠的說了句:“這幾隻曆史比較悠久,得先泡泡去去味。”
秦林突然覺得對於這個牌子的襪子不會再愛了。
歎了口氣,把衣服往肩上一扔,全落在肩上,什麼也不說的進了浴室。
進去後,花灑一開,全身瞬間暖洋洋,熱水噴灑而出。
笑罵了一句:二貨。
浴室外陳二貨還套弄著他的襪子,想盡辦法讓它們乖乖吊死在衣架上,並第一百次暗暗發誓一定要買一個帶夾子的衣架來拯救他親愛的襪子。
於是,秦林神采飛揚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扭著大紅屁股的二貨朝他撲了過來。
一邊還騷叫著:“秦林…秦林秦林…”
秦林覺得自己再不應他,立馬能升級成“林林,小林林”之類的。
於是他果斷立馬回了句,“嗯,怎麼了?”
陳樓眨眨眼,秦林背後惡寒,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陳樓開口了,第一句居然是:“熱水舒服麼?”
秦林不明所以的點頭。
“我自己都洗的冷水,特別把熱水留給你呢。”
那是因為你把你的份留給了襪子好麼?
陳樓繼續說道:“所以說你感不感動?”
秦林想說:“在你說這句話之前還是有點的。”
可是看著陳室友可憐兮兮的眼神,秦林大發慈悲的點了個頭。
陳樓很快接道:“感動你就給我買個衣架好不好?”
秦林:“。。。”
秦林突然想起那句歌詞:愛像一陣風吹完它就走。
他現在對著二貨已經跟他那群襪子一樣了,不能再愛。
陳樓絲毫沒有感覺到秦林的心理活動,一邊不要臉的繼續形容著他的衣架:“就是那種帶夾子的,一個大圓圈的那種,要大一點的,你知道像我這種襪子多的人一般的衣架都承受不起…”
秦林算是想明白了,這貨的真愛就是他那群長一個樣的襪子。
實在不想再繼續跟他討論衣架的事,擺擺手,說:“知道了,下次給你帶。”
他覺得今天自己還真挺累的,為毛他身邊沒有一個正常的人類?
身心俱累的秦林還得安慰強迫症的自己,今天已經是星期六的,衣服留到早上洗也不是隔天了。
這麼自我催眠著,秦林一躺上床,就開始昏昏沉沉,準備先跟周公約個會。
迷迷糊糊間聽到隔壁那貨又在發春了,“秦林,你睡了麼?”
秦林閉著眼,不想理他,繼續醞釀著美夢。
陳樓一個勁的說著,黑夜裏他的音調一個一個砸進秦林耳朵裏,“還沒睡吧,我猜你也沒那麼早睡著,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犧牲一下我寶貴的睡眠時間,跟你聊聊人生吧,不用太感動,誰讓我們是哥們呢。”
我不用你這麼體貼可以麼?
你不睡我還想睡行麼?
天生爛好人的秦林這種話也隻能在心裏念叨念叨,對於不好拒絕的他向來以沉默來麵對。
而不巧的是,陳同誌恰好是那種一個人可以演出一部有聲有色大戲的人才。
沒人搭理他絲毫不影響他聊人生的興致。
“今天阿祝跟我說了好多,我一直以為她是一個靠腿吃飯的美女,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阿祝是有內涵美的!”說完還得意的笑了,秦林簡直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