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兵本來覺得倭瓜這人很可恨,畢竟這年頭沒人不反感無賴。可聽了老劉叔的話以後隋兵又覺得這人有點可憐。不過想了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麼一想也就釋然了。
這開業頭一天一直忙到晚上快七點鍾,渾身被麵粉嗆得雪白的隋兵正要拉燈關門回家去。可一出門,瞅見黑暗裏一個獨輪車正緩慢的朝這邊推著。待那獨輪車走近了以後,隋兵才看到推車的那人是鄧豔。怪不得推得那麼慢,一個女孩又怎麼能推得動這好幾袋子糧食?
隋兵幾步趕上去,接過鄧豔手裏的車把,往磨坊推著。本來就不遠,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到了。放下車,隋兵把糧食都搬進去,這才問:“怎麼這麼晚才來?”
鄧豔累的呼哧帶喘,她說:“白天我不在家,要傍晚礦上下了班才有空。”
隋兵問:“你在礦上上班?”
鄧豔說:“是啊,在礦上當會計呢,挺輕鬆的,不累。”
隋兵點了點頭。“你以後家裏有啥事跟我說聲就行了。像今天這事你跟我說一聲,我去你家推來就行了。”
鄧豔丟頭捏撮著衣角說:“那怎麼好意思?”
隋兵說:“跟我還客氣上了,走!送你回去,我明天弄好了給你家送去。”
鄧豔說:“那好吧,我先把錢給你。”
隋兵有些不耐煩,“這點錢你快拉倒吧,走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才是第三次見麵。可隋兵這毛小子一看到鄧豔心裏都會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他會覺得很輕鬆。尤其是現在,黑兮兮的晚上沒什麼行人。兩個人就這麼並肩走著。
鄧豔家離磨坊很近,直走穿過兩個胡同就到了。這一路雖然都沒說什麼話,但彼此心裏都跟小鹿亂撞似的,心髒跳得可快了。估計現在去醫院坐下心電圖,機器都不一定承受的住。
眼看著還有幾步就到鄧豔家裏了。兩人也就停下了腳步。鄧豔說:“我到家了。”
可隋兵還沒來得及說話呢,一邊突然竄出一個東西。嚇得鄧豔啊的一聲慘叫,麻溜躲在了隋兵後麵。隋兵其實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他膽子大,對著那團東西咣當一腳就踹了上去。隨後說了一句比較牛逼的話。“你是不是以為你是鬼我就不敢揍你?!”
那貨被隋兵一腳踹的悶哼一聲,隨後像個瘋狗一樣又撲了上來。“你他媽瞎啊,踹我幹啥?”
隋兵這時候才看見原來這貨是倭瓜,怪不得沒看出來有人樣。隋兵氣不打一處來。他橫著雙眼說:“倭瓜,老子白天給你20塊錢,晚上你就來嚇唬我是吧?”
倭瓜說:“我不是嚇唬你,我是來給你提個醒。”
“提醒?”隋兵有些鬧不明白:“提啥醒啊?”
倭瓜看著鄧豔吞了口口水,才說:“她是我的,你!以後離他遠點!”
“啥??”隋兵有點整不明白了,回過頭去看著鄧豔。鄧豔也是一臉憤怒,她一把拉著隋兵的胳膊說:“別理他,神經病一個。”
倭瓜不樂意了,跳到鄧豔對麵扯著嗓子就喊:“你他媽不認賬是吧?你不是我的是誰的?我問問你,全村老爺們除了我誰敢要你個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