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靠在樹幹上,仰頭看著頭頂的夜色,漫天的星辰,無月。視線下降,便看到一個不知疲憊的人影在前方不遠處的小樹樁上來回的奔走,從一個樹樁跳到另一個樹樁,雖然速度明顯的前麵所見時要慢許多,但動作卻依然靈巧,或者該說越來越靈敏,轉換小樹樁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寒天雙手環胸,表情波瀾不驚,但內心實則早已翻起巨浪。
若是先前隻是因為笙默對少女的特殊而產生了好奇,那麼現在則是真心的佩服了,看著揮灑汗水的少女,清亮眼眸中的堅定,似乎完全不懂得放棄為何物。
這樣的,就算是大多數男的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何況她還是女生,這麼強的毅力,昨天會昏倒,怕也是這樣不要命的訓練吧。
但是,這也正是自己不明白的,她是出於什麼原因如此拚命?若說眼前的少女是應為傻,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就憑先前在罪惡之城的合作,他也不會相信,反而,眼前的少女聰明程度他都不能簡單的估量。
為什麼呢?為什麼這麼拚命,是什麼原因讓她對這樣一個追逐遊戲如此費心,為了後麵的獎勵?是隱藏任務嗎?如果真是因為獎勵,那他不得不說一句玩遊戲到這樣的程度,隻有一個詞能形容了,那就是瘋狂。
那麼笙默是因為看到了她的毅力嗎?他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
寒天的視線跟隨著樹樁上的少女,思維全開。
她身上還有什麼秘密,能夠讓那個家夥如此看重,更奇怪的是,連小雲丫頭都似乎對這個平凡的少女親昧有加,她究竟有什麼魅力。
一點點迷惑,一點點好奇,自寒天黑眸中滑過,渾然不知中,他自己也似乎漸漸的將過多的視線,過多的注意力,過多的好奇放在他眼前的少女身上了。
漆黑點綴著星辰的夜漸漸迷蒙,黑色的夜正一點一點被光亮鎖侵染。
朦朧的晨光灑下,與林間少女頰邊額際的晶瑩交相輝映,那張明明平凡的麵容那一霎那似乎也變得增添了朦朧的美感一般,讓人心忍不住跟著一顫。
寒天快速的斂下眼簾,差點被迷惑的他暗自檢討自己的定力,重新抬起視線,見到少女已經清潔一淨,一如昨日所見的模樣,腳步虛浮,麵色蒼白,那雙清亮的眼眸也變得有些恍惚。
寒天忍不住歎氣,不明白自己心底湧起的怪異是什麼,悸痛著。
上前一步,攙扶住,淡然卻溫和的道:“原來冷冰冰的你也有這麼瘋狂的一麵。”不知是諷刺還是責備的話語。
我抿了抿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己雖然向來不喜歡與陌生人接觸(就算熟人也不大喜歡),但此刻的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力氣去反抗了,所以也隻得任由,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冷冰冰是在說我嗎?
困惑的擰了擰眉,自己什麼時候冷冰冰了?而且這樣很瘋狂嗎?
“你今天似乎比昨天還要眼中,你確定你能走回去嗎?”寒天的神色嚴肅的不符合他一向的溫文,再一次的引來我奇怪的視線。
我抿唇點下頭,卻不想自己竟然腳下一空,景物翻轉,整個人被攔腰抱起,陌生的姿勢,不習慣的接觸,讓我忍不住僵化,雙手更是下意識的拽住他的衣襟。
“放開,自己走。”我硬梆梆的扔出一句話,全身上下依舊僵硬的堪比石頭,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寒天,卻奇怪的看到了一向一臉溫和的他此刻完全符合他的名字了,寒氣森森的,有些呆滯的看著他。
寒天突然腳步一頓,寒氣森森的表情突然收斂的一幹二淨,溫和的一笑,笑得比二月的春風還要春風,卻硬是讓我感覺到一股寒意刷過背脊。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拚命,不過我想若是你的朋友很希望好好照顧這樣狀態的你,需要我將你送過去嗎?”二月春風似的笑還在不要錢的狂吹。
我下意識的抿緊的唇,呆呆的看著他,然後猶豫了下,果斷的搖頭,若是卡索知道我這樣的隱瞞,恐怕會暴走吧,應該會很可怕。
於是老老實實的任他抱著,怪異的感覺讓我一直一直的努力拽緊他的衣襟,寒天也似乎很滿意我的配合,連那二月的春風都似乎小了許多。
我稍微一愣,突然反應過來,這和自己要下來自己走有什麼關係,很想提出疑問,卻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若是說了怕又會接受方才那一陣陣的寒風洗禮,小心翼翼的抬起視線,看著他重新回複正常溫文的表情,莫名的心下一鬆,但旋即奇怪,自己似乎在害怕,害怕什麼呢?又一次困惑的擰起了眉。
一路,腦海裏糾結成一團,反而沒有察覺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拍賣行……嗯……他的房間的,並重新的被放置在昨天才睡過的那張床鋪上。
“你休息吧。”寒天十分自然的拉過被褥為我蓋上,我奇怪的眨了眨眼,不過也確實已經筋疲力盡,已經沒有什麼精力去考慮別人想什麼了,也不再抗拒,緩緩合上眼,更沒有覺得在一個不久前還隻是個陌生人的家裏睡有什麼不對,反而安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