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原來是你(1 / 2)

他們是下飛機後在廬山機場相遇的。

就是說,他們其實是坐同一班飛機到達廬山機場。

在飛機上,清嘉旁邊坐了位隻身帶孩子旅行的母親。那孩子才一歲多,一直哇哇哭,母親不時抱起孩子在走廊裏走來走去。孩子吵得煩,清嘉卻有點感激她,拜那哭鬧聲所賜,她才沒辦法去胡思亂想。她去逗孩子,那孩子不合作地手一抓,把她的眼鏡打到地上,從廁所裏剛好走出來一個人,正正踏在她的眼鏡上。

飛機降落時,外麵天已經黑了。

清嘉沒有眼鏡,看一切都是霧裏看花。隨著大家往外走,安全出了關。站在接客大廳,便開始茫然。她要找上廬山的大巴或出租車,習慣性地去尋指示牌,但是一米外的東西已經像隔了一層霧,別說掛在牆上的字了。

正像隻呆鵝一樣懵著,有人在她頭上摸了一把。她嚇了一跳,猛回頭去看,再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在這裏?”她結巴著。

韋之堯微笑:“我正想問你。”

兩個人同時去看對方的前後左右,然後同時問一句:“你一個人?”

韋之堯沒有回答問題。清嘉答曰:“對。我去廬山,你呢?”

他聽到她要去的地方,明顯愣了一下,用審度的目光研究著她,沒有開口。

清嘉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他也是要去廬山?這一刻她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隻覺得心跳得砰砰響,血全往臉上湧。還好這時間很短,她用不著去分析自己是不知所措還是激動難安還是其他,因為韋之堯很快給了答案。

“我去九江。”他說。

清嘉一顆心慢慢落回了原有的節奏,這時候她倒是明確自己的心情,是有一點點失望的。

韋之堯看向她的腳。她穿一雙黑色Converse.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腳。

她知道他看她腳的原因,擔心他提起昨晚的事。還好,他並未問她腳傷如何,似乎昨晚的一切已經忘了,很自然地把目光移了上來,說:“我從你的背影就看出你一幅迷失樣子,有什麼問題嗎?”

背影?她這位老板已經從背影就可以認出她來了嗎?心裏竟有些甜絲絲的,她指著自己的眼睛說:“眼鏡碎了。我正要找坐車的地方,又辨不清方向。”

“大而無當,華而不實,說的大概就是你這樣的眼睛。”

這是讚美還是批評?

“不過,你倒是不戴眼鏡更漂亮。”

這句實實在在是讚美吧,清嘉心裏接受了,並謝謝他。

她看見一個穿製服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忙攔住他問:“先生,我要去廬山,你知道該怎麼走嗎?”

那工作人員答:“這時候已經沒有直接上山的大巴,你得打的。其實你最好搭大巴到九江市先住一晚。”他告訴她怎樣搭中巴,然後匆匆走了。

清嘉在考慮他的建議。

韋之堯說:“晚上一個人上山不安全,憑你那‘我有艾滋病’的招兒救不了你。你還是去九江先住一晚。”

看來也隻好如此了。她點點頭,準備跟他告白。

韋之堯卻問:“有人來接我,你要不要搭便車?”

於人無損,於己有益,為什麼要說不呢?

這時候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跑過來:“老韋,對不起,對不起,來晚了。”那男子微胖,大概是一路從停車場跑過來,說話仍喘著氣。

“新郎官親自來接,不敢當。”韋之堯接住了他親熱的擁抱禮。

“你老韋能親自來,我還能不親自接麼。”他放開韋之堯,注意到立在旁邊的女子。

韋之堯向他介紹:“這位是秋小姐,我們剛剛在這兒碰到的,她打算上山,可是今天有點晚了,得到九江市先住一晚,能給她個順風車嗎?”他的語氣很淡漠,沒有介紹她是他公司的職員,也沒有把那男子介紹給她。這給了那男子一個印象:他們隻是偶然在此相遇、相識不相熟的兩個人,因此他隻是禮貌地對清嘉說一句:“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