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成新帶著8、9個部門領導先吃了晚飯，就上樓開會。這棟樓被編為2號，故人們都稱之為2號樓，呂嫣現在洗澡的那棟樓叫1號，比2號樓建設得早，故外麵看著更舊些。鄭所長曾經想把1號樓重新裝飾一下，任書記說不需要，這樣不是更能顯出我們艱苦奮鬥的精神嗎？於是，它就一直保持了老樣子。2號樓也是在任書記來之前建設的，但是要比1號樓氣派得多。樓隻有4層，1樓是大餐廳，能擺放2、30桌酒席，每年的政協會議都在這裏就餐。2樓是一個個小房間，平時接待、安排酒席，開會就做討論室。3樓是一大一小兩個會議室，分別做開大型、小型會議之用，市委、市政府開班子會議，通常就在這小會議室舉行。4樓是一間間標準間客房，也對外接待。
花成新帶著人直接進了3樓小會議室。
平心而論，花成新是個有水平、有能力、有魄力、吃苦耐勞的領導。在大溝鎮當書記期間，為了鎮裏的企業發展，他帶人南下深圳、廣州、上海等地，吃幹糧、睡小旅社，八方鑽營，四處求經，使出渾身解數，抓項目，找人才，引資金，短短3年，就使得大溝鎮的工業產值從17個鄉鎮中的倒數第一，躍居前3名。因此，他被提拔到市裏當了主抓工業的副市長。任副市長不到二年，就又促成了3個市龍頭企業的技術改造升級，為全市Gtp的快速增長奠定了基礎。去年起，開始擔任代市長，主持市政府全麵工作，兼管市委政法工作。於是，他更加雄心勃勃，要幹出一番事業來。這不，他顧不上一天勞累，連晚就召開會議，來研究大事情。隻可惜，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英雄難過美人關！在鎮裏做一般幹部時，就有風言風語；成為鎮一把手以後，外界傳言，他和3、4個女人有過不尷不尬之事。真是仙鶴全身白，尾巴一點黑——功虧一簣啊。其密友、老上級聽到一些風聲，也曾經旁敲側擊地進行過一些勸戒，要他注意影響，重視大好前途。但他不是矢口否認，就是信誓旦旦。密友、老上級們也隻好罷了。好在他人緣尚好，很少死對頭，所以被人抓個“現行”的事情還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一般人當笑料背後談談說說就罷了，隻要不是自己家裏人遭其鹹豬手，或者不是跟他死對頭，誰會出頭做仇人，出人家的醜、斷送人家前途呢？所以啊，他至今安然無恙。也正因為如此，他的色膽也就越來越大了。
這時，他大咧咧地在會議室正麵當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了，然後拿眼睛掃視進來的人。和一起吃飯的幾個幹部喝喝茶，談談趣話，等來了在家吃過飯陸續趕過來的幾個銀行行長、和幾個局長，隻有舒懷義還沒有到。他心裏想著要趕緊開會，開了會，要趕緊去1號樓，與呂嫣見麵，就對於主任說：“老舒怎麼還沒來？你再催一下。”
且說舒懷義趕到局裏，在辦公室門口就被一群上訪的老師圍住了。大家七嘴八舌說個不了。舒懷義被幼兒園的事情搞得心情很不好，冷著臉說，“不要忘記，你們都是老師！上會議室，坐下來再談好不好？”副局長馬玉菲、副書記趙安、局辦公室主任周圍等人一起上前，連勸帶推，把眾人弄上了4樓會議室。
舒懷義一邊低頭在包裏拿本子、筆，一邊說，“一個一個地說吧，究竟有些什麼問題。但是每個人隻能兩、3分鍾。晚飯後我還有個會呢。”
“你著急我們亦著急呢，下了課才聚齊了人，晚上還有自習課。”
舒懷義臉色舒緩了一些，點頭說，“知道你們辛苦，跟我打個電話不就行啦，或者派兩個代表也行啊。”
“那不行，你不得重視。”
舒懷義苦笑了一下，拍拍工作記錄本子說，“現在我重視了，你們說，我先記錄。能回答的最後回答，需要研究的過幾天答複。”
於是，老師們先後發言，有的慷慨激昂，有的痛心疾首，有的冷嘲熱諷，有的喊冤叫屈。歸結起來是兩個意思：校長要換人，學校要整頓。最後，大家都把目光射向他們的市局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