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悠遠的聲音從殿宇外麵飄蕩。
大殿的門打開了，文武百官三三兩兩地從裏麵走出來一起踏著石階離開。
洛子衍也從龍椅上站起來了，從側門出了殿宇。
外麵，秦武和啟英都在等候著。
“皇上。”
洛子衍點點頭，沒有說話，徑直往前走，隻是他的步伐緩慢，似乎不知道去哪裏。
去處理奏折嗎？
他好像一點做這些事情的心思都沒有。
那是去哪裏？
他大口的歎了口氣，停了下來。
看向秦武，又看看啟英。
秦武和啟英都是一臉得摸不著頭腦。
“朕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怎麼了嗎？”秦武問。
洛子衍張了張嘴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怎麼說呢？告訴他們，他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他終於還是搖搖頭，“算了，不說了。”
“皇上要是心情不好，不如出去走走？”啟英道。
“朕沒有心情。你們幾個都下去吧，讓朕一個人清淨清淨。過一會兒，再回來找朕。”
“是，屬下告退。”
洛子衍一個人，身邊沒有人跟著了，他滿臉愁緒在宮廷裏不知方向的走動著。
他是真的不知道去哪裏。
以前千言躲著他，他就去找她，無論哪裏，他都可以去找她。
可是這一回，他知道她就在朝鳳殿裏，可是他竟然沒有了再去的勇氣。
他已經記不起來，他有多少次跟千言說過，他說這一輩子他隻要千言一個人。
可竟然發生了昨天的事，盡管那不是他的錯。
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他好像已經無顏去麵對她。
他的目光看向延安殿的方向，橫生出一種厭惡感來。他曆經艱辛，解救出來的親生母親，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女人？
他忽而有些後悔，自己怎麼就聽了木竟然的話回到這大赫來。
他已經忘記了，當初是為了救誰。
不知不覺，他還是走回了朝鳳殿，貴氣逼人的朝鳳殿啊，金色的柱子都折射著金燦燦的光芒。可他一點也感覺不到那是溫暖的光，他隻覺得刺眼。
他站在珠簾外，看見了蒙千言。
蒙千言一個人站在窗台前，眺望著外麵，不知道她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多久了。
素萃出來看見了他，驚慌著跪倒：“奴婢參見皇上。”
這聲音，蒙千言也聽到了。
她僵硬的回過頭來，發現手腳都已經麻木了，她望著珠簾後的那個男人，她卻動也不動。
四目對視了一瞬，兩個人都飛快地躲閃開了。
他們彼此好像都不知道如何來麵對彼此。
雖然他們知道，對方都沒有過錯。
“朕，朕的玉佩有沒有掉在這裏？”洛子衍僵硬的問。
蒙千言的視線下意識的環視了一遭，“沒有。”
“好，那朕再去別處找找。”
洛子衍折了身子，又走了出去。
蒙千言看著他的背影，內心不是沒有叫住他的衝動，可是她還是做不到，做不到啊。
她不是古人。
她來自現代，來自要求一夫一妻，要求配偶對自己忠誠的現代。
她似乎可以理解別人家的三妻四妾，但是發生她的身上，她真的有點難以接受。
而洛子衍說了那麼多次的話，又算是什麼呢？
出了朝鳳殿的洛子衍，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裏，他絕對看不進去那奏章裏枯燥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