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允看到了蒙千言眼底的失措,覺得有點好笑,剛剛在比試場上,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呢?
墨允不說話,蒙千言以為他生氣了,作勢就要跪下賠罪。
同時,心裏暗暗地腹誹著,認識這些王爺大官的到底有什麼好,君心難測,動不動就要跪跪跪。
“沒關係,你走路認真一點。”
她還沒有跪下,墨允已經開口。
她趕緊站直了身子,暗自慶幸,“謝王爺。”
“洛少夫人,聽說你姓蒙?”
“是,民婦閨名蒙千言,在景林武行裏,大家以前是喊我蒙夫子的。”
“原來,做過武行的夫子。”墨允點點頭若有所思。“你的箭法應該比那個柳鋼更高超很多吧?”
這個……蒙千言頓了頓,如實道:“還好,柳鋼他是我的徒弟。”
“哦?”墨允眼眸深處有一抹驚異,這麼年輕的女子,居然一覺教出這樣的徒弟。
“王爺,你似乎對民婦的箭法感興趣?”
“沒錯,你的箭法高超,人又機敏。你這樣的人,到京城去的話,才更有用武之地。怎麼樣?願意不願意跟本王到京城去,本王會給你安排一份好差事的。”墨允道。
蒙千言睜大了眼睛,“王爺,民婦隻是女子,女子也可以?”
“自然,京城有誥命夫人,皇宮裏有女官,關外的武將裏也有女將。燕朝女子可以做的事,並不僅僅是在家相夫教子而已。”
這話,蒙千言聽著舒服。
沒錯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各守本分不出門,這樣對女子的要求實在是太有些過分了。
她要是沒有嫁給洛子衍,可真想去京城裏看看,說不定以她的本事,也能謀個好的差事。
墨允在她眼底看到了心動的微波,“怎麼樣?想去嗎?”
“想。”蒙千言重重地點頭,然後看向了莫勻,“但是民婦不去。”
墨允被這話氣笑了,“想去,何必又不去?”
“因為民婦現在的身份是洛家的二少夫人呀。女官女將,是民婦想要的不假,可是卻不是民婦最想要的。”
“那你最想要的是?”
“民婦最想要的就是洛子衍發妻的身份。”蒙千言很誠懇,一字一字地對墨允說道。
墨允一愣,他似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倒還真是情深義重。
須臾,他篤定:“蒙千言,本王怕你會後悔。”
“王爺言重了,民婦不會後悔。民婦最喜歡的事情是射箭,最喜歡的人是子衍,現在這兩樣都在民婦身邊,民婦很滿足了。”
“好,好一個很滿足了。既然不願意,那本王也不強求。不過本王提醒你,如果你有一天又想去要了,那就去京城裏找本王。”
墨允說罷,掏出一塊牌子,丟到了蒙千言的手心裏。
“這是……”蒙千言仔細打量著手裏的牌子,墨玉質地,冰涼沁透,是塊好玉。上麵鐫刻著十七二字。
墨允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邁開了步子。
蒙千言也趕緊跟上去,送著墨允前呼後擁得走遠。
墨允走了,她也沒必要在大門口待著了,轉身小跑著跑回了壽安院裏。
此時此刻,壽安院裏,是一片熱鬧。
別說洛振尋和洛振南,就是吳氏,也摩挲著墨允送來的賞賜,看個不停歇。她看見蒙千言回來了,連忙道:“千言,瞧瞧,這些都是王爺賞賜給你和子衍的,快點,拿回你們靖軒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