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帶著怒氣,和洛子亭進了絲綢行裏。
洛子清呆滯了片刻,迅步走向了洛家老宅的方向。
已經快到初冬了,洛家的老宅裏是一片凋敝,丫鬟家丁們都不知去向了何處,隻有幾個年老的婆子在心不在焉地打掃著落葉。
曾經貴氣萬丈的洛家,此時卻好像變成了一個大大的空殼子。
他倒吸了一口氣,緩緩踏進門檻裏。
她看見了許家巧,臉色蒼白地對幾個家丁責罵著,“不幹就不幹,不幹就走人呀,誰求著你們在洛家了!真是沒有良心,我平日都是怎麼待你們的!”
“少夫人,不管怎麼說,我們在這裏做事,也得有月錢給呀,你要是不給結算,我們能怎麼走呢?”
幾個家丁圍著許家巧,一副要不到銀子就不走的架勢。
“好,給你們!”許家巧憤怒地扯掉了頭上的金簪。
“不用這樣。”平緩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看了過來。
許家巧愣了愣,“子清,你回來了。”
她踉蹌著,跑到了洛子清的麵前,死死握住了他的手,眼淚也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子清,子清,你總算回來了,你看看,你不在,連這些下人都開始欺負我了,嗚嗚……”
洛子清推開了許家巧的手,從懷裏掏出了一些銀子,拿給了那些家丁,“這些給你們當月錢,應該夠了吧。”
“嗬嗬,大少爺,我們也不想這樣。關鍵,洛家已經完了,我們也得混口飯吃是不是……”
洛子衍點頭,聲音依然平靜如初,“我知道,你們走吧。”
“那謝謝大少爺。”
幾個家丁對視一眼,就各自離開了。
許家巧又朝著他靠了過來,“子清,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裏的這段日子,家裏發生了什麼了,咱們家完了。”
“我知道。”
“你知道?”
“是啊,回來的路上,我已經看明白了。”洛子清歎了口氣,“來吧,家巧,我們到屋子裏坐坐,說清楚一些事情。”
“嗯,嗯嗯。”許家巧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跟著洛子清回到德軒樓,兩個人麵對麵地坐了下來。
“子清,我……”
不等許家巧說完,洛子清便伸出一個手勢製止了她,“你不用說家裏的事了,我一切都知道了。你勾結了你姨表哥,毀了唯洛送進宮的絲綢和成衣。當時,二叔被抓走,唯洛被查封。而現在,子衍和千言夫妻倆,在十七王爺的幫助下,已經查明了真相。又因為溫景犯下要案,連咱們洛氏絲綢行都被充公了,是吧?”
洛子清說完這番話,許家巧都驚住了,“你,你知道得這麼詳細了。”
“嗬嗬。”洛子清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縣衙的布告寫得清清楚楚,我還能不知道麼。”
“我……”
“家巧,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為了什麼?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洛家給了溫景呢?”
“因為,他說能幫我們對付洛子衍和……”
“又是子衍和千言,嗬嗬,家巧,你做了這麼多,是不是僅僅是為了報複他們,不讓他們好過,你才能開心?”
“我也不是……”許家巧辯解,“我當時實在沒有了辦法了,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洛振奇和朱氏處處針對著我,那是我唯一的辦法,而且洛氏被查封後,他們卷走洛家的家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