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皇上來看你了。”
“皇上！”
蒙千言一驚，趕緊三下五除二跳下床，換了合適的衣裳，然後急急忙忙出了內寢，到外堂屋裏來了。
堂屋裏，皇上一身絳紫色袍子，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回想著什麼，有些好笑似的。
“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看向她，“嗯，起來了？”
“是啊，兒臣剛剛睡著了。”
“折騰了好幾天，累壞了吧？”
蒙千言臉上訕訕的，“是呀。”
“今天在勤政殿受傷了，喏，朕給你送一些燕窩補品來，去吃了吧。”
“是，謝父皇。”
溫暖的燕窩吃進肚子裏，舒服極了。
皇上坐在一邊看著她，就像是看一個小孩子，“桃花，你慢點吃。”
說完這話，皇上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改口道：“不對，應該喊你千言了，不是桃花。”
“父皇，你習慣叫桃花的話，就叫桃花吧，反正我也快習慣了。”
“行，父皇聽你的，桃花。”
“嗯嗯。”
“你呀，多大的膽子啊。”皇上感歎，“就是朕年輕的時候，都沒這麼大的膽子。”
蒙千言無奈，“兒臣也是沒有辦法啊，兒臣開始隻想當個宮女，打探打探順天府的消息的，誰知道，卷進這個，卷入那個的，先是成了女官，又是做了公主。”
說起來，蒙千言自己都覺得邪乎。
“哈哈哈！”皇上大笑，“唉，世事無常嘛。”
“幸好父皇仁慈，不然，現在兒臣都要頭點地了。”
“朕也不是仁慈，而是有個合心意的女兒不容易，算了，算了，就原諒你們吧。想來，你在宮裏壓著你的天性，你也不怎麼開心，就算也懲罰過你了。”
蒙千言喝完了燕窩，輕輕擦過嘴角，“父皇怎麼知道兒臣天性不喜歡壓著的？”
“你說呢？帶著漣漪打鳥，還有那身身手，也不是個老老實實的孩子啊。”
皇上的眼神，讓蒙千言驚了一驚，“父皇，其實你是不是早在獵場就發現兒臣不對勁了，要不，你今天怎麼這麼冷靜呢？”
“嗯，不然呢？朕問過你的，你說你不會害人，朕也就隨你去了。”
“原來父皇的仁慈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也不對。”皇上搖頭。
“怎麼不對？”
“朕發現你不對勁的時候，比在獵場之前，還要早一些的。”
“那，那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嗬嗬嗬，你畫圖的時候，朕就在懷疑了，你畫得那麼熟練而且別出心裁，你怎麼會是一個小宮女呢？直到後來，禦衣坊和外麵唯洛合作了一批活兒，那些新樣式的衣裳，很多樣式中都有你的風格在裏麵，那個時候，朕就隱約覺得你應該沒有那麼簡單。再想到你在宜妃陷害你的時候，如此機敏犀利，朕那個時候就明白，朕的身邊呀，來了個小精靈。”
蒙千言抱拳，“兒臣真是折服了，原來兒臣已經露出這麼多馬腳來。”
“嗬嗬，朕在位這麼多年，什麼人沒有見過，朕怎麼會看不出你的問題所在。”
“那為什麼父皇沒有讓兒臣離開呢？”
“你又不壞，在朕身邊，還讓朕開心，朕為什麼要讓你走。朕想留著你，替戈意多陪伴朕幾年呢。不過，朕也無奈，你不喜歡這裏，朕也隻能放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