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抓起了其中那個最小的麻袋,舉了起來,“嗬嗬,這小孽種,我應該一刀殺了呢,還是一下子摔死他呢?嗬嗬,父皇,不知道你更喜歡哪一種死法。”
“不要——”皇上眼睜睜望著那個麻袋,恐慌了起來。
那個小小的嬰孩,他太無辜了。
“父皇,寫不寫啊?”
“朕,朕寫。”皇上望著那隻麻袋,抄起了禦案上的筆。
洛子衍餘光掃著桌案上的字,心中憤怒無奈和惱恨交加。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在暗中對墨硯下手,才能改變現狀吧?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雨幕中似乎有一道風鈴聲傳入了耳際。
他怔怔然,朝著門外看去。
無邊的夜色,黑寂的中,大雨瓢潑而下,是唰唰的雨聲。
是他聽錯了嗎?
他皺了皺眉,往門口處走了兩步。
那邊墨硯的侍衛伸出刀劍擋住了他。
他望著那黑漆漆的雨幕,總覺得她的千言就在這附近。
他停在勤政殿的門口,眼睜睜望著外麵。
千言,千言在哪兒?
忽而,一抹一閃而逝的亮光在某一處角落裏閃過。
洛子衍的眼底倏然閃過一抹疾色。
而那微弱的風鈴聲,又在雨聲中夾著傳了過來。
是千言,是千言。
他肯定,這隻風鈴,是他和千言的,曾經千言還是桃花的時候,就靠著這隻風鈴,讓他們見麵。
一定是她。
可她沒有出來,她一定在某一處默默的等待著。
她應該是在等待時機,她應該是在用風鈴聲傳達給他。
他猛然看向了禦案邊,那邊皇上在奮筆疾書,似乎就要寫完了。
以墨硯的為人,難道說,有了這紙詔書就會放過皇上,放過墨允他們著一行人麼?
不會的。
洛子衍咬了咬牙,他看向了墨硯現在所在的位置,如果千言射箭進來的話,應該先會碰到一些侍衛,而後是柱子,根本無法射到墨硯的。
那麼,換個位置呢?
他順著閃過亮光的角落,直線地看過來,若是想要一舉射到墨硯而不打草驚蛇,看來,最好是要把他引到門口來。
想到這裏,他緩緩開了口,“十五王爺。”
墨硯的目光,本來是落在禦案上的,但聽到洛子衍的聲音,他飛快地轉過頭來。
“怎麼?洛子衍,後悔了?”
“十五王爺,你真的會放過我們嗎?”
“嗬嗬,會啊,怎麼不會,等我坐上了皇位,我會給你們每一個人,最滿意的交代。”
墨硯笑得猙獰,洛子衍就知道,他不會放過他的。
而禦案邊上的皇上,聽得這話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一頓,他抬起頭來,目光漫過墨硯,漫過洛子衍,落在了墨苓的身上。
洛子衍搖搖頭,佯裝出有些後怕的樣子,聲音低低的道:“十五王爺,其實,你還是會殺我們的吧?”
“不會的,駙馬,隻要你乖乖歸順,我也未必會為難你的,說不定,還會器重你。”墨硯似在得意,一步一步走近了洛子衍。
洛子衍的餘光掃過了門外,唰唰雨幕中,那點點風鈴的聲音又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