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飲食男女
張時居睜開眼，見淩晨灰蒙的天空開始有了些光亮。
抬頭，見頭上的鍾時針正指著五的位置。他歎了一口氣，喃喃到“老了啊，都起晚了。”
他站起身，打開燈，猛然見原本髒亂不堪的店鋪煥然一新。
座椅整齊的排列著，地上除了一些難去的黑色油漬便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張時居愣了愣，然後把頭轉在長椅上熟睡的紀二三，又是搖頭喃喃道“到是收了個好徒弟啊！”
“起床了！”張時居過去把紀二三打醒，紀二三迷糊的睜開雙眼後，張時居又是指了指牆上的鍾“五點快六點了，別家做早點的店這會都開門了！”
紀二三從長椅上坐起，看了一眼張時居，揉著眼睛點頭，哈欠連天。
洗漱過來後，紀二三開始忙著幫張時居準備營業。在八歲之後，家裏家務就是紀二三一手包辦，所以這會幫著張時居打下手，總歸是有大於無。
不過讓紀二三驚訝的是，這個髒亂差的店還真有人來吃早餐。
“小張，一碗麵！”七點出頭，店內迎來了第一個客人，一個一頭花白的老頭。他白色背心黑色褲衩，手中拿著把蒲扇，悠哉悠哉踱步進了店門。
老頭進店喊了一聲，然後瞪大眼睛四周環視，驚訝的看向在灶台前下麵的張時居“我說小張，你還開竅了？我在你這吃了快十年了，第一次看你把衛生搞了！”
張時居也露出個笑臉回應“沒辦法，阿梅走了後人手一直不夠，這不是衛生檢測查的緊，不然我也懶得動。”
老人找了張桌子坐下，然後又是指了指在一旁打下手的紀二三“新來的幫工？”
“算半個徒弟！叫紀二三。”張時居開口回話，然後又拍了拍紀二三肩膀，指著老人“這是何大爺，常客，在咱們店吃了快十年了！”
“何大爺好！”紀二三木納的打了聲招呼。
何大爺也朝他點了點頭“看著是個老實孩子，既然是徒弟，就好好學你師傅的手藝，不說大富大貴，但至少餓不死你！”
紀二三又是木納的點頭，他實在不知怎麼應付老人這般突如其來的教誨。
“年紀大，話也多！”突然的，又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穿著唐裝老人，他提著個金絲鑲邊的鳥籠，籠內是隻毛色發灰的八哥。走進門，唐裝老人順勢坐到了何大爺的對麵。
“胡爺，也是店裏常客！”張時居又是連忙說到。
紀二三剛想打招呼，卻是被那胡爺伸手止住“免了，都是老主顧。”
“得了！”紀二三回到。
胡爺笑了笑，說到“你師傅不容易，你多幫襯點，年輕人可別生出啥偷奸耍滑的心思！”
何大爺瞥了眼胡爺“還說，你這老不死的話比我還多。”
“你話多！你話多！”何大爺話落，籠子裏八哥又學舌喊到，引的二人大笑……
後續零零碎碎的，店裏客人不在少數，大多也都是和張時居相熟的主顧。
一直到了十點，紀二三才得空休息。他長呼一口氣，看著那邊堆積的碗筷，他又是一陣頭痛，畢竟這種粗活還是得落到他這徒弟頭上。
“師傅，你這熟客不少啊！我算了算，得有40，50個吧”紀二三洗著碗，開口問到。
張時居點頭“開了得有20多年了，怎麼都得有點。”
“不過師傅，你現在還下麵給他們吃合適嗎？畢竟你一個元嬰大修……”
紀二三沒有說完，張時居便朝他揮了揮手，打斷到“做人嗎，總不能忘本。”
張時居點上一根煙，淡然一笑，又是對著紀二三說到“我一個元嬰，做的東西，不說延年益壽，但也能保這些個人無病無痛的。畢竟飲食男女，死亡貧苦。我張時居受惠於人，也總得還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