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到東宮,太子居住的地方。
正襟而坐在人似乎一籌莫展無心讀書,此人正是當今太子朱標。今日早朝父皇又發怒了,自己十三歲成為太子,恩寵無限。可是誰又能解其中冷暖,眾弟弟逐漸成人,尤其老四睿智果斷,常常語出驚人,父皇對他日漸依賴了。
“規矩,方圓之至也;聖人,人倫之至也。欲為君,盡君道;欲為臣,盡臣道。二者皆法堯舜而已矣。不以舜之所以事堯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堯之所以治民治民,賊其民者也。”師傅宋濂仍在為太子解讀,見許久太子並無應聲,抬頭望去,太子魂魄怕是已經雲遊去了。於是輕呼,“太子,太子”
朱標回過神來,連忙站起來向師傅賠禮。“學生不才,辜負了師傅教導,請師傅訓示!”
宋濂連忙起身作揖,“太子仁愛,對我們幾人言必稱師傅。雖生於富貴卻毫無紈絝之習,實乃皇上之福啊!”
“師傅有所不知,自打我被封為太子,父皇對我是寄予厚望。先是由您做我師傅,天下誰人不知師傅是被皇上親封的開國文臣之首?”太子感慨到。
“皇上慈愛之心蒼天可鑒,自打太子入主東宮,皇上便在宮中設立了大本堂,貯藏了古今書籍無數。皇上時常設宴賦詩,商榷古今,實為希望諸廣名儒為太子授業。太子尚年輕,對於如此朝夕教授偶感厭倦也是在所難免的。”宋濂勸慰太子。
朱標走向前,扶師傅坐下。師傅已近耄耋之年,步履瞞珊,自己打小跟師傅學習,幾十年來從未見師傅遲來過一次。“師傅年長快快請坐,切莫再舊立,累壞師傅豈不是朱標的罪過?”
聽完此言宋濂是淚花閃爍,太子仁慈,多年的儒家教育使得他清新脫俗。隻是生性執拗,不懂迂回,實在讓人不放心啊。
朱標沉默的徘徊,突然轉身直直跪在師傅麵前,眼淚不住的低落下來。見此情景,宋濂不知所雲,慌忙去攙扶。
“師傅聽我幾句心裏話”朱標握住宋濂的手,“師傅,您是看著我長大的,除了父皇還有仙逝的母後,跟我最親的就是您了。”說罷朱標泣不能言,宋濂好一陣寬慰才斷斷續續的說,“師傅,都說做太子好,可是自打我坐上這太子之位就沒過過一天清靜日子。父皇對我期待甚高,但總嫌我從未經曆過戎馬倥傯、生活磨難,亦未身陷宮闈驚變,怕我養尊處優,將來難勝一國之君。”
宋濂接話說,“皇上苦心,太子早已知曉,如此痛苦卻是為何啊?”
“為消父皇疑慮,我便兢兢業業的讀書,早上從不敢貪睡,每每半夜才去休息。即使就寢餐飲心中想的無不是國事,隻望有所成就替父皇分憂。”朱標越說越感到悲痛難忍。
宋濂慈愛的握緊太子的手,太子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長大的,如今業已成人,溫文儒雅,仁慈殷勤,朝中大臣哪個有非議?而且太子教育子女也是極為嚴格,處處都以禮法行事,不敢壞了規矩半步。
“如果師傅今日能聽朱標肺腑之言,我也能睡個安穩覺了。”這會朱標已是淚如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