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碧霄穀眾人隻覺得腦子一炸。
居無涯!
玉修羅!
玄修大陸是修仙大陸誰不知道?修仙者的尊號哪個不是跟仙沾邊兒的?而居無涯、能被稱作修羅、絕對是修仙者中少有的異類!
傳言他殺人無數、傳言他手段很辣、傳言他……屍體不留。
凡是玉修羅戰鬥過的地方、隻餘一片暗紅的土地、傳言、那就是他對手的血液和屍體。
而現在……
他們麵前的這個自稱居無涯的人就是傳說中的玉修羅?!那個殺人如麻的玉修羅?!這麼高貴優雅的人是玉修羅?!他們還被他救了?!什麼情況?!
他們會死嗎?!會被滅口嗎?!會連屍體也留不下嗎?!
“哦?~”君梨兒杏眼半眯、沒有被流真抱著的那隻手撫了撫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吐出一個單音節、“玉修羅呀~”
尾音悠悠地上揚、仿佛那幾個字在她心尖兒上轉了幾圈。聲音清脆、卻因為上揚的尾調顯出幾分曖昧旖旎。
碧霄穀眾人俱是一抖、流真整個人藏在君梨兒身後、流資更是幾次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隻得不停地超君梨兒使眼色。
你這麼感興趣的語氣是鬧哪樣啊?!他可是玉修羅啊我的老祖!你別亂招惹啊姑奶奶!
君梨兒直接無視、依舊撫著自己光滑的下巴、杏眼笑眯眯地看著居無涯。
居無涯白玉般的下巴微抬、不明顯卻是確確實實地顯出對自己尊號的驕傲:“正是在下。”
“很強?”自然的問句。
居無涯一愣、鳳眸直直看進那雙圓潤杏眼裏。
清澈、就像一汪不含雜質的泉水、沒有故作不解、沒有懼怕沒有愛慕更沒有厭惡、仿佛她問的就是她想知道的全部、沒有任何深意。
本來一直勾著的唇角緩緩放柔、總是含笑眸底卻如同深淵的鳳眸也漾起淡淡波光、一瞬間、百花失色:“很強、以後會更強。”
“唔。”他笑了呢。
君梨兒整個杏眼都眯成了彎月狀、長長的睫毛微顫、水藍色步搖在陽光下反射了一道亮光、恰恰打在那對狹長的鳳眸上、逼得居無涯半眯起眼。朱唇輕啟、清脆的嗓音如同出穀黃鸝:“我喜歡。”
【我喜歡。】
“咚——”居無涯隻覺得有什麼東西隨著她那句我喜歡撞到了他心裏。
骨節分明的大手撫上胸口、在那裏、“砰砰砰——”、心跳得好快。
畫麵仿佛就此定格。
直到流真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居無涯、或者說玉修羅這個稱號帶來的壓力、扯著君梨兒的水色羅裙帶著哭腔喊了聲“君姐姐”、兩人之間奇特的氣氛才終於被打破。
君梨兒眨眨眼、轉過身將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的流真攬到懷裏、像安撫小動物一樣順著她的背、輕聲哄道:“乖哦不哭、沒事沒事。”
流真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君梨兒的腰、見她沒有推開、這才放心地把自己整個縮到君梨兒懷裏、小身子一顫一顫地、早先的少女懷春早就不知丟去了哪裏、明顯嚇得不輕。
君梨兒心中無奈、幸好流真還是個小女孩、身子比她小那麼一號、不然能不能抱得下還真是個問題……
居無涯眸底暗了暗、看了眼轉過身去的君梨兒、再看了眼她懷裏無聲抽泣的流真、隱隱有些不快。
她目光移開了。
不喜歡。
流資看見這一幕、更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邊是明顯惹不起的玉修羅居無涯、一邊是師兄弟都疼愛著的小師妹、急的差點跳腳。
沒人注意到、被扶起的流宇眼光掃過地上已經停止滾動的果核、再看向安慰流真的君梨兒時、眼裏閃爍的複雜和感激。
良久、流真終於哭夠了、從君梨兒懷中抬起臉、克製著不去看一直淡淡注視著他們的居無涯、帶著些祈求地開口:“君姐姐送流真回碧霄穀好不好?”
“小師妹!”流資下意識嗬斥。
流真全然不理、隻是抱著君梨兒的腰、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君梨兒眨了眨眼、卻是扭頭看向居無涯:“你也去麼?”
沒人懂她為什麼這麼問。
流真更是抖了一下、又把臉埋進她懷裏。
居無涯愣了一愣、眼前女子麵帶疑惑、仿佛那麼期待他的答案、就好像……他去哪裏她就去哪裏。
如同深淵的眸底緩緩蕩開一絲笑意、更襯得那麵容俊美如玉:“去。”
“唔。”君梨兒點點頭、心中想著玉修羅真不愧那“玉”之一字、果真是個如玉公子。拍了拍懷裏流真的腦袋、“那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