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剛才在家裏你說楚檸沒有虐待你,可我看你好像很聽她的話,她真的從來沒有打過你罵過你,拿你撒氣嗎?”黎秋明轉移話題問道。
“當然沒有了,每次她生氣的時候,都不會把氣撒在我身上,而是努力的去做家務,以前,姐姐是沒這個習慣的,但是自打我出生之後,這種不公平待遇有些明顯,姐姐心裏委屈,不服氣,又沒地方撒氣,就隻能幹活來轉移注意力了。不過,即便她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是來自我,她也沒跟我發過火。”楚天提及這件事,對楚檸還是很佩服的:“如果姐姐隻是撐一段時間不遷怒於我,我是不會奇怪的,現在的問題就是,她不隻是要做到不能遷怒於我,還要把我帶大,你知道這多不容易嗎?”
黎秋明開著車,感受著楚天對楚檸的感激和敬佩,自己對楚檸,可能真的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了解,自己透過慕藍顏可能隻是看到了一些表象的東西,而非看透她整個為人。
牽涉工作,牽涉愛情的楚檸,自己見識過了,有她自己的原則,有她自己的堅持。
而牽扯親情的楚檸,自己沒有見識過,原來,親情下的她活的既壓抑、委屈又心甘情願。
沒有不是的父母,隻有不孝的兒女。
楚檸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吧。
黎秋明開著車,腦海裏閃過楚檸跟自己提‘我們家的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當然也沒外界傳的那麼複雜,請你不要過多的關注我家裏的事情’這句話的表情。
也許,自己隻在怪她不夠圓滑不夠可愛,總愛炸毛不夠順從,但是自己卻忽略了,她不願意對著自己展現可愛的一麵,可能是自己不夠讓她心安。
黎秋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試圖去了解一個女孩子的內心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現在,黎秋明卻有了些興趣。
“既然你家裏壓力這麼大,那當初你姐姐畢業,為什麼你家裏人沒把她喊回去?她回去了,你父母的壓力不就會小很多?是你姐姐為了等羅晨,不願意回去嗎?”
“才不是。我姐說過要回家的。”楚天立刻反駁道。
“那為什麼最終沒回?”
楚天瞥過視線,覺得有些丟臉,但還是不想有人誤會自己的姐姐:“我姐那時畢業實習的時候,就進了現在的公司,實習期的待遇比我們那裏的正式員工工資都高一些。我媽覺得,如果她能一直在大城市工作,轉正,那家裏的負擔也能輕一些,所以,就沒讓我姐姐回來。所以不是我姐姐怕家裏牽累她不回去,是她沒辦法回去。”
楚天的話裏有些心疼,黎秋明沒再問什麼,心裏,忽然被濃濃的心疼占據。
之前有句勵誌的話叫‘革命軍人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而現在,楚檸對楚家而言,似乎就是那塊被隨意搬動的磚。小一些不能賺錢,就留在家裏看孩子。大一些了能賺錢了,就差點輟學,好不容易撐到大學畢業,想要回家為家裏分擔生活壓力,卻被安置在這個沒有一個親人的城市裏,為了工資和獎金,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