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蝴蝶理論還是外星人降臨,都已經是回不去的事情了。
無論怎麼猜想,這個問題也是王陽明無法理解和回答的。
他在前世,一向沒有高遠的誌向,隻想找一個誌同道合的妻子,過平凡簡單的一生,遊曆前所未見的旅途。
簡單的說,俗人一個。
有句老話說得好,華夏古典理想型的生活就是:峨冠博帶拂雲袖,一天三頓小米粥;老婆孩子熱炕頭,門口蹲著大黃狗。
前世,王陽明曾經某一小段時間也基於這樣的思維,想找一個合拍的女孩,脫離城市繁重的枷鎖。然而他每次相親見麵,才說沒幾句,就被人罵神經病,因此這種懷擁美人,手牽惡犬的幸福生活還未能去嚐試。
在華夏傳統田園生活之中,除了賢妻麟兒,大黃可謂是一個濃墨重彩的角色,還曾經登過千古第一奇書。
譬如《史記》上就曾經曰過:斯出獄,與其中子俱執,顧謂其中子曰:“吾欲與若複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遂父子相哭。
看看,古人誠不欺我,有人臨死前還想著要和黃狗過沒羞沒臊的生活,狗果然是人類的好朋友。咳咳,扯遠了……
話說回頭,不管怎麼樣,王陽明總歸放心了許多,如果自己想要在這個世界過得比前世好,總歸是有了無數潛在的顯著的優勢。
那個曾經被人津津樂道的小目標,“我們先定個小目標,比方說,先掙它一個億!”,對他而言真的隻是一個預定的小目標罷了。
王陽明拿起冰鎮飲料喝了一口,無視周圍嘈雜得聲音,繼續翻看其他的版塊。
社會……
民生……
趣聞……
八卦……
文學……
王陽明停住了,對於這個分類還是非常感興趣的,畢竟前世今生這都是他的首要夢想。
這個夢想大約來自於小時候。
那時候,王陽明的爺爺是一名鄉村教師,家裏有遠超一般農村人家數量的藏書,而且都是古代白話文小說居多。
年幼的王陽明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躲在某個角落看書,小小的心靈並不懂得分辨書的種類和質量,那時候隻要看到有字的紙張都會拿起來閱讀一番,一度連語文課本都要重看七八遍。
其實,鄉村孩子對於獲取知識的渴望可能比那些大城市書香門第的孩子要強烈許多,或許是囿於所處的環境,隻能寄托於精神上遨遊那些自己無法到達的地方。
從《三言二拍》、《鏡花緣》到《孽海花》、《西遊》,從《封神》到《三俠五義》和《蜀山》,再到後來的《西廂》、《唐詩宋詞元曲》;當時尚處於小學階段的王陽明,就通過自己學得的不多的文字,慢慢查閱字典,一頁一頁地摳過去。
人的三觀,其實都起源於自發的啟蒙行動。
回想起來,當世界觀和基本的知識素養並未成形的時候,這種孜孜不倦的閱讀是一種不求甚解,不求回報的本能行為。
可正是這種不求回報的本能行為,為閱讀者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就像轉山者,跋涉千山萬水,隻為虔誠地奉獻。
王陽明始終覺得,那是文學的力量帶給他第一次的全身心投入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