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爸媽都在的時候,我們一家人是常這樣在庭院裏乘涼的,不過他,”於烈指了指於焉,“他總是要弄出些亂子來,惹我爸媽不高興。”
“我才沒有呢。”於焉立刻偏轉過身體,躲開於烈的視線,咕噥著說:“我不過是不願意像你那樣,一味地討爸媽的歡心罷了。”
“哈!”於烈朝我攤了攤手,擺出一臉的無奈,繼而仰頭歎道:“淩羽,我無語了,無語對蒼天啊!”
我看著這兄妹倆的一唱一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個兄弟姐妹真好。我不禁又在心底裏羨慕起來。
“還是說韓子鬱吧。”於焉很聰明,他知道什麼話題能吸引於烈的注意力。
“我覺得他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才會遭此報應的。”他說著,偷眼瞟著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讓我順著他的話茬繼續說下去。
我隻好接口說:“可他的名譽已經在出國前就岌岌可危了,誰還會對他趕盡殺絕呢?”
“而且這個人還得是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的,不然別人都不知道他回國了,而這個凶手卻能緊跟而來,這不是很矛盾嗎?我能想到的解釋就是熟人作案。”於焉說。
“熟人?”我琢磨了片刻,“韓子鬱的熟人除了他的學生和一起任教的老師外,好像沒別人了呀?”
“恩,我覺得凶手就在這些人中間。”於焉加重了口氣。
一旁的於烈卻是默然不語,似乎在想心事。
我伸手推了推她的手臂,她抬眼看著我,眨巴了幾下眼睛。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我問。
於焉也定睛注視著她。
“沒,沒想什麼。”於烈一笑,將瓷杯送到嘴邊,淺啜了一口。
“敢情我們剛才白說半天,你根本沒當回事兒。”於焉失望地晃著腦袋。
於烈連忙擺手說:“我聽到你們的分析了,隻是,我覺得這件事很蹊蹺,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比如呢?”我問。
“比如,韓子鬱出國時,大有一去不歸的勢頭,至少他留給別人的印象是這樣的。但是,四個月後,他卻又悄然回來了。四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韓子鬱在這四個月中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呢?如果當初他是刻意逃避,為什麼之後又要回來?既然要回來,為什麼又間隔了四個月那麼久呢?”於烈像是在說繞口令,反複絮叨著,把我和於焉也都聽得雲山霧罩的,有些迷糊。
於焉忍不住攔住於烈的話頭,大聲說:“喂,大小姐,我們是在說韓子鬱的死因,你卻揪著一個毫無意義的時間不放。”
“是啊,也許四個月隻是個考慮的時間,他覺得還是回國執教更能展露自己的才華,所以才下決心踏上歸程啊。”我也隨聲附和道。
“時間,毫無意義嗎?”於烈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她眉頭微蹙,果決地說:“我覺得時間是最有意義的東西。時間可以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