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吻了許久,沒能將寒氣吸回。
看著他如此這般,雲瀟瀟眼角掛著淚痕,又哭又笑,也哆嗦起來:“沒用了,我也被寒氣侵蝕了。”
她這樣做,其實隻是想他多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就像那次中了煞氣一樣……
“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傻?
為什麼自討苦吃?
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對待……”
沒由來的,秦子恒也濕了眼角,沙啞的聲音,帶著哽咽。
兩個被寒氣侵蝕的人,就這樣在寒冷風暴中相互依偎著。
“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為什麼?”雲瀟瀟瑟瑟發抖的縮在他懷裏,扯著苦澀的嘴角:“也沒有值不值得這一說?隻有愛與不愛罷了。”
“我沒有淺兒那麼聰明,會煉藥,會想出各種法子救你。但是,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法子救你,忘了嗎?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那你呢?為什麼殺淺兒?”
好一句‘沒有值不值得,隻有愛不愛。’
好一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兩句話,足足讓秦子恒怔了許久許久。
他苦澀地扯著嘴角,講起了故事:“以前有個男孩,男孩自有記憶起,就與母親相依為命。男孩的父親,並不愛母親,也不愛男孩,為了自身利益還娶了另一個女人。”
“男孩常常受到繼母和其他姐妹的虐打。甚至連家族的弟子,丫鬟和小斯,都可以隨意欺負男孩。”
“挨打成了家常便飯,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除了娘,其他人都會欺負男孩。”
“有一天,男孩被同父異母的妹妹,抽的渾身是傷,被關進了廢屋裏。餓了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奄奄一息,就隻剩最後一口氣,苟延殘喘時,一個小女孩偷偷給他遞了水和饅頭。”
“此後,每次男孩被欺負,女孩都會偷偷救他。”
“她有個很美很美的名字,叫沁心。”
雲瀟瀟聽著聽著,眼角莫名的濕了。
她隱約明白,他為何總是拒絕她,總是與她保持距離了。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後來呢……”她苦澀的搖頭了搖頭,卻佯裝沒事。
秦子恒垂眸低笑,那笑容很複雜,亦很苦澀。
“後來,沁心幫助男孩被他們發現了,也被當做男孩的同類,狠狠毒打了一頓。”
“本以為,因為男孩挨了打,她會像其他人一樣奚落他,欺負他,冷落他,疏遠他。”
“可沒有,她跟別人真的不一樣,娘親常常不在的時候,就隻有她陪著他。”
“那一年,男孩四歲,天賦終於顯露,家主便將她賞賜給男孩做丫鬟。”
“男孩很高興,沒日沒夜的刻苦修煉,以為有了天賦就可以保護沁心,保護母親,甚至天真的認為父親會因此而對他和母親好一點。”
“直到那一次……”
說到這裏,秦子恒眼睛裏充滿了仇恨和殺氣。
恨,太濃也太烈了,使他全身都在哆嗦顫抖。
“那一次怎麼了?”
秦子恒哆嗦的抽蓄,最終沒講完故事,就暈了過去。
他仿佛做了可怕的夢,不斷呼喊著沁心的名字。
雲瀟瀟緊緊抱著他,眼淚卻滑落了出來。
她對秦子恒的感情,談不上什麼至死不渝的愛,她隻是很心疼他的遭遇,也狠不下心讓他獨自受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