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破浪 【貳拾玖】含笑飲鳩(1 / 2)

一道裹著水汽的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林西陸等人攻來。林知夏凝神聚氣,幾道黃符箭勢如破風,與那道紫光纏繞在一起,一時之間難辨高低,而林知夏的拉弓的那隻手早已血跡斑斑了。

“不要再拉弓了……”林西陸勉強提了一口氣,“再這樣下去,你的手就廢了!”

“用一隻手換你們平安,值!”林知夏粲然一笑,眉眼間都是毅然。

幾道黃符箭傷了來人,阮紅妝摔落在地,她撫著受傷的手臂,挪到溫亦歡身邊:“溫老板,你沒事吧?”

“區區幾個小鬼,不足為懼。”溫亦歡赫然發現阮紅妝的肩頭被血跡浸透,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他們傷了你!”

“是我輕敵了……”鮮血從阮紅妝的指縫裏滲了出來。

“他們居然敢傷你!”溫亦歡語氣中的帶著盛怒。

“傷了她又怎麼樣!老子今天要端了你這妖精窩!”林知夏不停的拉弓射箭,鮮血順著他的指尖和弓弦“滴滴答答”的墜在地麵。

林西陸看著林知夏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心中是又急又氣,趕忙施咒作法,再次喚出天冬。天冬之前被溫亦歡掀翻在地,直接打回了侍仙鏡中,此番再次被召喚,打定了注意要一雪前恥!足尖剛剛落地,他就一拳奔著溫亦歡的門麵而去,溫亦歡冷笑一聲,骨劍飛起,直接迎向天冬的鐵拳。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所有的人隻覺得一陣地動山搖,飛沙走石。骨劍斷成數截跌落地麵,而天冬出拳的那隻手被骨劍削去大半,隻留下小半個手掌,藍色的靈氣不住的向外瀉著。天冬麵色痛苦,想來必是錐心之痛,但他沒有停下,仍是朝著溫亦歡所在的方向奔去。

“天冬,碾碎她們!”林西陸沉聲喝到。

“是,六爺!”

天冬一掌直劈溫亦歡的門麵,溫亦歡知道這天冬力大無窮,自己與他硬碰硬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於是在頭頂上方結了個結界,接下天冬這一掌。天冬是無腸公子的土生使者,可將林西陸的修為靈氣化作土石之力,若將修為全部集中在一掌之中,有使山崩地裂之能。此刻林西陸已經受了傷,靈氣不足原來的七成,但天冬的這一掌,也將溫亦歡的結界震得粉碎。

結界被破,溫亦歡受到餘震波及,胸口一痛,她知道自己這是受了內傷。眼前這三個少年修為雖然不如自己,但用的全是不管不顧不要命打法,自己與阮紅妝現在落了下風,再這樣下去,怕是他們的靈氣修為還沒耗盡,自己就先被追擊的遍體鱗傷了。

阮紅妝這時正同陸望舒纏鬥在一起,陸望舒招招衝著阮紅妝的要害下手,但阮紅妝隻是閃避,卻不下殺手,偶爾還招也是點到為止。陸望舒滿心疑惑,招式更加淩厲,此時阮紅妝露了個破綻,陸望舒一拳下去,阮紅妝一口鮮血噴出,摔飛出去三四丈遠。

“紅妝!”溫亦歡見阮紅妝吃了虧,不再猶豫,又起手結了結界,將自己和阮紅妝置於結界中,口中念念有詞。

那泉眼好似沸騰了起來,泉水也從清澈變得黢黑,數不清的妖靈不停的從川黃地宮外圈飄進來,一頭紮進泉水中。

“她這是要喚醒逃虛子!”陸望舒一驚。

川黃地宮建造於明朝,後被清朝皇室用來存放佛骨佛牙及佛家舍利,大清失去實權之後,一小撮流寇聽說了此處,就打了盜洞,對地宮進行了搜刮掠奪,不僅盜走了珊瑚,琥珀,金銀製的佛家之寶,還不識貨的將佛骨佛牙等就地隨意損毀。這盜洞一開,其中靈氣大肆外泄,引來不少妖魔貪食這靈氣。可這些妖魔一旦進入了地宮,就沒有再出來過。原來這地宮中,祭的是逃虛子!

逃虛子原名姚廣孝,少時出家,法名道衍。機緣巧合,他被明太祖挑選,隨侍燕王朱棣,成為朱棣的左膀右臂。朱棣靖難時,姚廣孝留守北平,建議朱棣徑取金陵,使得燕王順利奪城,登基稱帝。既為僧人,道衍本應少欲知足、督攝六根,尤忌殺伐,但典籍有載,“及太祖崩,惠帝立,以次削奪諸王。周、湘、代、齊、岷相繼得罪。道衍遂密勸成祖舉兵。成祖曰:‘民心向彼,奈何?’,道衍曰:‘臣知天道,何論民心。’”由此可見,姚廣孝其人,心懷功利,佛性泯滅。因此姚廣孝死後,被高人收其魂魄,祭於川黃地宮,守護佛靈。生人進地宮掠奪佛寶,因為陰陽有隔,他雖然怒火中燒,但無法做出懲戒。可邪魔歪道進入地宮竊取佛靈,他是萬萬不能忍的,立刻大開殺戒,將那些妖魔誅殺在地宮中,並鎖住其魂魄,鎮壓在地宮之中。其後曆經十幾年,溫亦歡不知怎麼竟收用了地宮,還能召喚逃虛子。現在溫亦歡集中身上全部的念力與修為,催動法訣,想要借逃虛子的手殺了林西陸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