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陸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饒是在唐樓做了這麼多年的侍仙者,他也沒有同時見過這麼多形態各異的妖魔鬼怪。
山鬼的喉嚨裏不住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茶碗大小的眼睛眯漸漸的眯成了一條線,長長的一隻後爪深深的埋進了土裏。
“嗷!”的一聲長嘯,山鬼率先淩空躍起,朝著唐樓中人發難。
破法劍變得有獨木舟那麼大,將山鬼這一爪擋了下來。山鬼見攻擊未果,大尾巴卷上破法劍,與陸望舒搶奪了起來。
其餘妖物見狀,一擁而上,毫無章法的與唐樓眾人廝打了起來。起先有些修為的精怪還施法念咒,試圖攻破結界,可看到那些修為淺薄的狼崽子一爪下去,就能抓破蘇南星的皮肉之時,這些精怪漸漸的品出滋味來了。現在對付唐樓中人,用法術不頂用,因為方海用強大的靈力結成了厚厚的結界,將唐樓中人護的密不透風,自己那丁點微薄的法術根本無法穿透這結界。倒不如放棄法術,直接用最原始的肉搏,結界自古就是應術法而生的,防得住邪靈妖魔的咒法,卻防不住一刀一劍的劈砍。
“這些東西倒是有些腦子的。”俞廣白胳膊上被山鬼咬了一口,皮肉翻翹,原本的褐色襯衫都快被鮮血染成變成墨色了。
“呸!”蘇南星一口血沫吐出,抬手狠狠的擦去唇邊的血漬,腳下那條被斬了頭的巨蟒還在不停地扭動著。
月光下的安倍,皮膚被照耀的近似於透明,細如牛毛的鮮紅色血管順著他的脖子開始朝麵部和四肢蔓延,他口中念念有詞,細細一聽,竟然是連一個字都無法聽明白的上古咒法。
林西陸身上也多了幾處外傷,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厚,胸口又有護心鏡擋著,傷勢均無大礙。可重重疊疊的妖魔擋在身前,讓他完全沒有辦法接近安倍,更別說阻止他了。
“九瀟,讓開!”陸望舒格住九瀟的大尾巴。
九瀟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遲疑了一下,可下一瞬間,眸中又迅速被綠色的幽光覆蓋了,他看上去毛茸茸的尾巴強勁有力的卷上了陸望舒的手腕,陸望舒另一隻手舉起破法劍,朝著他的尾巴砍去。
“噌!”的一聲輕響,破法劍劍鋒受力,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隻是削落了九瀟尾巴上的一撮絨毛。
“好歹是與唐樓簽了死契的,多少也得留點情麵。”白白淨淨的麵龐,小油頭還是整整齊齊的三七開著。
“沈紹青!”蘇南星反手擰斷一隻山魈的脖子,麵露驚喜。
“就說了你們這幫人不動腦子,一個個的上杆子的跑來送死!”
沈紹青語帶嘲笑,可手中卻是半分都沒有閑著。那左手拿著一本青皮簿子,右手上握著的是一直手指粗細的金色毛筆,那毛筆通體發光,筆尖更是凝結著不得了的靈力。
“馮掌櫃竟然將點將筆給你用了。”俞廣白瞬間明白了馮掌櫃的用意。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河邊野處,廟宇村莊,宮廷牢獄,墳墓山林,虛驚怪異,失落真魂,今請山神,五道遊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灶君,吾進差役,著意收尋,收魂附體,幫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千裏童子送魂來,失魂者九瀟,速速歸來!”沈紹青高喝一聲,點將筆對著名簿重重落下。
正咧著嘴要咬破陸望舒喉嚨的九瀟定在原地,幾個彈指過後,他眼中的綠光消失殆盡,仿佛回魂一般,呆呆地看著眾人:“這……我……”
“還不幫忙!”陸望舒一把推開九瀟,破法劍替他擋了黑熊的一巴掌。
“奶奶的!敢傷你九瀟爺爺!”九瀟回過神來,單手結印,衝著黑熊精而去。
有了沈紹青的相助,登記在冊的妖魔開始一個個的意識恢複了清明,即便不願意,也迫不得已的開始與被安倍操控的妖魔對抗。
“不是說什麼也不肯來嗎,怎麼,想通了?”蘇南星一個鷂子翻身,躲過了一條巨蜥的攻擊,正好落在沈紹青旁邊。
沈紹青並不答他,摸出兩枚骨釘朝著林西陸的方向射去,“噗噗”兩聲,骨釘入肉,林西陸腳邊的多了兩具鬣狗的屍身。
“若是幫你們,說不定還能多活一陣子,總好過落在日本人手裏生不如死。”
沈紹青淩空一劃,將點將筆和名簿一起塞進了空間裂縫,“刷”的一下展開骨扇,“麻溜的,別真被他把邪靈召喚出來了,枉費我辛苦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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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令,你這是什麼意思?”山下大佐摸上腰間的手槍,滿臉殺意的看著林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