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個拜言,你還能剩下七個了是麼?”破軍的結界根本不是山南的木生琴能奈何的了的。
紅光射在四方山鎮魔池邪識與陰陽紫微術邪靈的共生體上,就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無聲無息,一絲波瀾都無法激起。
自從聽到炮火聲之後,林知夏的心緒一直無法平靜,他腦中心中滿是憤怒,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懊惱,若是方才……若是方才自己留在城東,說不定就來得及護住那些百姓了!
“小心!”一道人影閃到身前。
“哐當!”一聲,那人影因為受不住巨大的衝擊力,跌進了他的懷中。
“你沒事吧?”
桃花眼中滿是焦急,原來方才破軍看出了林知夏的心緒不寧,趁著他分神,暗地裏施了一道咒術想要奪他性命。幸好林西陸及時發現,結起結界,這才救了他一命。但那咒術來勢凶猛,林西陸一時承受不住,險些跌倒。
“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已經盡力了!”林西陸握著林知夏的雙肩,雙眼直視著他,“知夏,凝神聚氣,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處理了他!”
林知夏凝視著林西陸的雙眸,其中不但沒有絲毫的責怪,還充滿了無條件的信任,這樣的眼神讓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輕闔雙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眸中一片清明,不帶絲毫的猶疑和慌亂。
月亮離開了正中,開始朝著西方緩緩偏移,夜色中的亮度也開始變弱,一切都像籠上了一層薄紗一般,如幻似霧。
妖嬈詭異又陌生的吟唱從破軍的口中傳了出來,天空中逐漸出現了七個耀眼的光點,一閃一閃的,竟比月色還要明亮。
“大祭祀!”陸望舒看著那七顆越來越亮的光點,喃喃道。
這吟唱之聲充斥在天地之間,萬物眾生仿佛都失去了聲音,耳畔,腦中,心裏都回蕩著那詭異的歌聲。
陸望舒仿佛看見獨幽朝著自己款款而來,巧笑倩兮,甚至她身上特有的草木香味都是那麼真實。
“望舒,今日怎麼不來練功,是不是又偷懶了!”纖細柔美的手指輕輕點在陸望舒的鼻尖。
“知夏,過來吃麵了!”
林知夏訥訥地轉過頭,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黃泥夯起的小土屋中,一個盤著發的中年女子端著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笑盈盈的看著他。
“媽……媽……”林知夏情不自禁的叫到,這個字眼已經十多年沒有在他的口中出現了,此刻卻一點都不顯得生疏。
“快來吃,這麵裏我給你窩了兩個雞蛋,你昨日不是非說要吃麼,我一早去把雞蛋買回來就給你做了。”
林知夏怔在原地,隱隱的覺得有什麼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傻孩子,愣著幹嘛呢,再不吃,麵就要坨了!”林母重重地拍了一下林知夏的肩頭。
“哦,好。”肩上傳來紮實的痛感,林知夏這才坐下,拿起了筷子。
一片渾白的虛無之中,林西陸茫然的看著四周,這裏……他好像來過。
“林西陸,你怎麼又來了?”縹緲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耀眼的金色光芒也逐漸的由遠及近,“這次,又有什麼事情要來求我了麼?”
光芒漸漸柔和了下來,林西陸看清了來者的樣貌:“……素易。”
“說吧。”素易的臉上有著神祇特有的清冷和慈悲。
“我……”林西陸感到很迷茫,感覺明明有什麼迫在眉睫的事,可現在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素易也不著急,彈指間一套茶具連著木質小幾一起出現,煮水添茶,一切在睫眼之間就完成了。
“上次你求的結果,還滿意麼?那小子是不是對你更加癡纏了?”素易的唇邊添了抹了然的笑意。
“你說的是知夏?”林西陸看著麵前的素易,親切和藹,甚至有些稱兄道弟的感覺了。
“你難道又看上別人了?”素易為林西陸斟了一杯茶。
林西陸看著雪白瓷杯中澄清碧綠的茶湯,感覺腦子像是被一層大霧蒙住了一般。
破軍看著麵前失神的三人,隨手從樹上折下三根細枝,在手中揉捏一番,變作一個小木頭人。他在木頭人身上畫了一串符咒,那木頭人忽然生出一張小小的嘴來,跟破軍吟唱著同樣的古咒。
“好好享受你們最後的時間吧,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你們都將成為我的奴仆。”破軍的笑容扭曲而猙獰。
林西陸緩緩的將視線抬了起來,看著素易,冷冷地說道:“幻象。”
素易喝茶的手頓在空中:“什麼?”
“光陰從不與人為友,一得必有一失,而我現在的所有都是珍而又重的,怎麼會無端端幾次三番的有求於你呢。”
“哦,我在你眼裏是這樣的神?”素易將茶杯舉至唇邊,“真是讓人失望啊。”
林西陸認定了此處是幻象,可卻記不起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才讓他進入了這幻象。心中默念法訣,想召喚出侍靈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