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推開門走進臥室,暗黃色的燈照在他身上,顯得非常沉重。
厲爵奕走進浴室,洗去一身的疲憊和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換上一件灰色浴袍,走到床旁。
沐沁睡得很熟,像是累極了似的。
厲爵奕深邃的瞳仁緊緊地盯著躺在床上熟睡著的女人,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抽沐沁懷裏抱著的玩偶熊,蠢女人,多大的人了,還抱著玩偶睡覺!
失去了玩偶熊,沐沁的兩隻小手在空中抓了抓,抓到了厲爵奕的手臂,貼在臉上睡覺。
……
厲爵奕看著他被沐沁的小腦袋壓著的手,這女人……總是不經意間讓人覺得很可愛。
李媽說,這女人今天心情不好。
看樣子,她不是一般的心情不好,這女人心情不好就喜歡睡覺。
厲爵奕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掀開被子躺進去,把沐沁納入自己的懷裏,沐沁的腦袋在厲爵奕的懷裏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細若無骨的雙手習慣性的纏上厲爵奕的腰,乖巧如一隻小貓,睡得一臉憨熟。
厲爵奕一手放在沐沁的腦袋上,把她的腦袋按在他堅實的胸膛前,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霸道地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裏,真如他把她霸道地禁錮在自己的世界一樣。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陽光,暖暖的照在一張黑色大床上。
“厲爵奕,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沐沁剛剛睜開眼,就看見厲爵奕躺在她身旁,她問道,眼裏有著開心。
“半夜。”
非常沒技術含量的問題,厲爵奕沒有像往常那樣鄙視沐沁,而是回答了這個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
“哦。”
沐沁又突然垂下腦袋,一個人抓著厲爵奕的手玩,不出聲。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兩人靜靜的,都沒有說話。
“女人,你不想問什麼?”終於,厲爵奕開了這個口。
“我問了你會回答嗎?”沐沁的腦袋依然垂著,聲音悶悶的,心情非常低落。
“會。”
厲爵奕寵溺地摸了摸沐沁的腦袋,道。
“我問了你會討厭我嗎?”沐沁悶悶道,小手纏著厲爵奕的手指。
“傻丫頭,你有問題就問。”厲爵奕低沉道,這女人,擔心的太多了。
還是說,他給不了她這種安全感?
“你昨天……為什麼去離夕那裏?”沐沁悶悶道,她很想問這個問題,剛剛一醒來就想問,可是她怕厲爵奕討厭她,全世界,她唯一不可以做的,就是吃離夕的醋……
“她昨天割手腕自殺了。”厲爵奕淡淡道,眼裏有著疲憊。
“現在呢?她沒事了吧?”沐沁幾乎沒有什麼波瀾地說道,離夕現在肯定還活著,她肯定隻是割一點點做做樣子而已。
“沒事了,女人,我要和你說一件事。”厲爵奕抽回手,雙手捧著沐沁的臉,眼裏有著認真,嚴肅道。
“你說吧。”沐沁低著頭,悶悶道,離夕不可能沒事找事做去自殺的,肯定有要求。
“我們,沒有婚禮。”厲爵奕低沉道,用富有男性磁性的聲音說著最無情的話。
沐沁震驚地抬起頭,眼裏泛著淚水,“厲爵奕,你不想和我結婚了嗎?”
“我隻是說,我們沒有婚禮。”厲爵奕擦去沐沁眼裏的淚水,哄道。
“那就……別結婚好了。”沐沁黯然地垂下腦袋,聲音有些顫抖道。
這樣子的婚姻,她不需要。
一個沒有婚禮的婚姻,一個沒有被世人承認祝福的婚姻,她不需要。
“你不是說隻要讓孩子名正言順就行了?乖,我們以後會有婚禮,好不好?”厲爵奕哄道,他知道,她不想接受。
但至少為了孩子,她會接受。
“厲爵奕,這樣子我的孩子不會名正言順,甚至就連我的叔叔都會讓認為他是私生子!”沐沁用力的推開厲爵奕,雙眼泛紅地吼道。
她的叔叔,不會答應讓他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寶貝結婚連個婚禮都沒有。
要和厲爵奕結婚,難道還要她背著家族嗎?
厲爵奕和她都不是普通人,隻有一紙婚書的婚姻,根本不算真正結婚了,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結婚了,她的寶寶,也不是名正言順的厲家的孩子,以後等寶寶長大了,再說,這是厲家的長子,有誰會信?就算是信了,也不會多看高他,因為一個被家族藏了十幾年的孩子,一點聲音都沒有放出,沒有人會去看重他。
叔叔不想讓人知道她,是因為怕她遇到危險,但外界也知道黎家有一個她的存在啊。
這樣子,和她的孩子變成私生子有什麼區別?
“離夕現在的情況不樂觀,我隻能先答應她。”厲爵奕把沐沁抱在懷裏,低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