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可以進去——”
大廳的氣氛正凝固之時,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呼叫。抬眼間,便看見一名淡黃衣服的女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梳著富貴萬千的芙蓉發髻,雖然隔著麵紗,卻隱約能夠看見她精妙端莊的五官。她徑直地朝這邊走來,神態傲慢,好像這裏的每個人都被她看入了心底,又好像她的眼裏沒有任何的一個人。
剛才驚叫的丫鬟已經縮著頭跟了進來,膽戰心驚地跟著她的後麵,時不時地偷偷抬頭,望他們。
隻見那淡黃衣服的女子走到劉興的麵前,軟聲細語,卻帶著渾然天成的高傲和不可褻瀆。“爹爹,您受傷了。”
說罷,便從袖子中拿出一個藍色的玉瓶。“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女兒給您擦擦。”
程炎恪望著她那藍色的瓶子,有一刹那的出神,像是勾起了什麼回憶,望向那女子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怪異。
為什麼,她給我一種很熟悉地感覺?一個念頭,在他的心中,萌芽著。
“心兒,爹爹無礙,你先下去,還有客人在。”
“爹爹,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沒有好的身體,任何的一切都是虛無。”她旁若無人地給劉興細細地擦著額頭的傷。“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勞什子,爹爹何苦如此拚命。”
劉興在這個女兒麵前,竟然乖的像個三歲的小孩,不再反駁她的話,幹笑著任由她折騰。她如雪蓮般聖潔的臉龐,帶著一絲疏離和冷漠,一雙清澈的眸子又似乎帶著熱情。
好一多姿多嬌的少女!
長時間的靜謐,居然讓程炎恪等不忍心打攪他們。
良久,杭大人的耐心似乎消磨的時候,那女子開口了。聲音依舊清淡,話語中卻多了點情緒。“幾位公子到我府上,既是為了談生意,又何苦相逼?一邊威脅我爹爹要帶他坐牢,一邊又將我娘親的性命玩弄於鼓掌。這就是公子的誠意?”
她將玉瓶收入懷中,徐徐轉身,柳葉娥眉微微聳動。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她雖望著程炎恪,話卻是對這劉興。“爹爹,開倉放糧。這位程公子與女兒有過一麵之緣。”
“是你?!”
一陣輕風吹過,將她麵紗的一角卷起,恰好看見了她嘴角的一個美人痣,令程炎恪形神凝滯,竟是她!
她雙眸含情,聲音帶笑。“正是傾心。”
晌午,城門出現兩張告示,其一,朝廷賑災的糧草已到且正在城門開始發送;其二,劉興的正宗米鋪開始出售米麵,且價格比以往還低一文錢。
一時間,杭鞍百姓爭相湧入,在司徒軍的引導下,井然有序。
為了保護劉興一家人的安全,特意將他們接入府衙讚助。朱旺見劉興倒戈,早想偽裝成是暴亂的百姓將他殺害,可後來知道他已進了府衙。隻好連夜來找李財,商量對策。
“李兄,你看現在如何是好?劉興和官府勾結上了,會對我們不利的。”
李財今早才收到下人來報,朱旺偷偷地去找過劉興。當時他還害怕劉興若是答應了李財將他孤立,他該如何反擊才能在杭鞍再暫穩腳跟。可不久又收到消息說劉興已經開始賣米。
他懸著的剛放下來又提起來,唉,商人再橫,也橫不過官呀。眼下朱旺又來找他,他更是煩不勝煩。
朱旺圓滑,做事常常都留一手。三人之中,屬他最富有,饒是自認為精明也不敢輕易和他多有接觸。今日見他上門,心一橫,錢財可以慢慢賺,但是絕不能和朱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