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壑王子朝他眨了眨眼,“本王子若是動了,你如何能製服我?”
他雖然出神,但是他還是看清楚了他的動作。還有半丈距離的時候,他突然雙腳勾住馬背,借助馬前行的力量將他反彈到他的方向。然後踩著一個人的臉朝他的王座掠了過來,掠過來的瞬間,便奪了刀,將自己和他捆綁在一起。他沒有功夫,但勝在輕盈和手法快。
如果不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舒麗王身邊的巫醫身上,若不是他不想傷了這個小夥子,他也不會被他製服。
那是草原最詭異的巫醫,據說他的銀針能夠行千丈而不虛發,所以這個人比舒麗王更可怕。而在這個男人,他的動作雖然能快,但是在他奪刀的時候,他懷中的彎刀便能將他擊殺,但是他……舍不得。所以,他放棄了。
神眷心神一凜。
回壑王子突然發現這個人很好玩,明明沒有殺人的心思,卻卻裝的那麼凶神惡煞。他知不知道,趁著他剛才走神的瞬間,他完全可以出刀殺他。“沒有武功的人,也敢跑戰場上來,真是稀奇。”
神眷銳利地望了他一眼,手也麻利地解開了王妃的繩索。回壑王子座下的侍衛的彎刀在陽光下泛著森然的光,他心中有些惡寒。“全部讓開,讓我們走,否則我殺了你們的王!”
回壑王子搖了搖頭,“我是他們的王子,不是他們的王。”
“呸,管你是王子還是王,快點叫他們讓開,否則我殺了你。”
他覺得這個人更好笑了,“你想做英雄,就不該說粗話,也不應這樣子。”他抬起一隻手扯了扯自己的臉皮,不知是示意他不該緊張,還是不該笑。“你像個入室搶劫的土匪。”他又補了一句,“這是中原的詞彙。”
神眷想笑,他真的好像笑。這個人的命捏在別人的手裏,他不僅不想著怎麼逃命,反而交他如何做英雄,委實有趣的很。不過他可不是仁慈的人,“哎呀,我害怕的手抖,你又流血了。”沒人敢威脅他的。
饒是回壑王子再好的脾性,再如何想要逗弄他的心情也沒了。畢竟沒有誰會對一個一點一點割自己的喉嚨的人有太多的好感!“退下。”
侍衛退後三尺,但不敢鬆懈半分。
一直注意他們行動的塔莎已經坐立不安,她愛的人在危機中,她卻隻能按兵不動!她對神靈起誓,若是神眷有事,她一定要讓回壑部落在草原上消失。
神眷、王妃還有回壑王子已經踏在白線上了,再走一步,就要進入舒麗界內。
回壑王子眼裏露出一絲狡黠的光,神眷回神的時候,卻發現他的刀已經紮在自己的腹部。一瞬間,回壑王子臉上表情莫測,有驚恐,有訝異,有不可置信……
其實回壑王子要殺的是王妃而已。他有些後悔為什麼不舍得殺這個小夥子,一旦過了界線他就沒有反撲的機會了。再者,他不認為舒麗王是個大度之人,他若進了舒麗,還有沒有命回來都不知道。他從舒麗王的眼神中便看的出來,這個小夥子,在他眼裏沒有多少分量。
所以他後悔了,他在眾人目光都盯著這個小夥子的時候下手了,他的對象是王妃,卻想不到,那個小夥子不是立即要他的命,可是替她擋了一刀。
那一刀有多重,他知道。但是他卻站立著,位置恰到好處,將他的動作,遮掩無疑。
“我舒麗,不恥挾持手段。我挾持王子,至不過是為了交換王妃而已。現在,就在界線上交易吧。”他受了傷,說話中氣不足,所以他求了回壑王子,用內力幫他遮掩。
舒麗王有預感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不知道。他很像神眷將回壑王子帶回來,殺了他,回壑就等於失去了一半勢力。但是神眷卻突然這樣開口,讓他不得不答應。畢竟塔莎在兩軍麵前說過不恥,他不能丟舒麗的臉。但是,回壑王子能忍下這口氣?
可是回壑王子答應了,“沒有本王子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動。”
舒麗王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神眷對著他笑,這個時候了,他有本事笑!回壑王子那一刻好像捏碎他!但是他依舊慵懶的說道:“我覺得有點冷,能夠借王子的外套一穿。也讓我見著這衣服便想起,有人取我的人頭。”
這是奇恥大辱!回壑軍在咆哮。
回壑王子望了望了他腰間的傷口,笑著解開了裘衣,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穿上。他悄聲道,“總有一天,這衣服會套著你。”
他不懂他話語裏深藏的意思,依舊是笑,隻是臉色蒼白的不像話。站在他身邊的王妃,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軍退後十丈,放下武器,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箭,否則,死。”他帶著真氣將命令下達開來,氣勢蓬勃,似有千軍萬馬的氣勢。隨即又望著他,“今日我不是敗在舒麗人手上,而是敗在你的手上。我回壑人最講信義,若是敵人不動,你的命就有保障。”
神眷抬起鷹隼地目光,望著舒麗王。
他的目光像是利劍,朝著你的瞳孔而來,可你卻甘願被刺中不忍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或者說,在最後一刻,你都記著他。舒麗王幾乎要以為他練了媚術,但是,那確實是一種純自然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