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感情的事,寧缺毋濫四個字,是她的原則,不會因為一時的風雨就選擇接受別人的好意,剛何況這點雨,又算得了什麼?
然而,當天晚上,薑茵就感覺到頭暈,眼沉,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可能是太累了,所以也沒有當一回事,又覺得自己年輕,睡一覺就好了,第二天起床就會沒事的,結果,第二天直接沒能起床。
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早上的時候還掙紮著起來給爸媽叫車,送他們去親戚家,這一次旅遊回來帶了很多禮物,七大姑八大姨便邀請他們去老家小住。
薑茵因為還要去薑景驍的公司開會,便隻派人送他們過去。
會議在下午,薑茵看還有時間,又加上腦袋實在太沉,便想著休息一會,人躺下去之後,渾身軟綿綿的。
吃了藥,醒來就會好的吧,薑茵迷迷糊糊得想。
……
薑景驍接到公司的電話,說是薑茵沒有出現在會場,請示接下來該怎麼辦。
“現在我有空。 ”
雖然有時差,但好歹已經天亮了,薑景驍估計薑茵是因為什麼事情耽誤了,發了一條短信給薑茵:“公司原本定好的會議我去開了, 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不用著急。”
薑景驍是怕薑茵會擔心,知道薑茵肯定是有事才會耽誤的,不然也不會無故缺席,發這條短信也是讓薑茵安心。
而實際上,薑景驍不知道,薑茵根本就看不到這條消息。
她隻是被一場突如其來又被低估的風寒感冒拖入到昏沉的睡夢之中,像是被無形的大網束縛住,怎麼也不能夠從中掙脫出來。
夢裏麵,所有的事情走馬觀花一般,不停地來串門,她睡了很久,卻也因此格外得累,最後醒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晚上。
薑茵也不知道是幾點了,隻覺得頭疼欲裂, 身上一陣陣發冷,而額頭上卻又燒火。
她估計自己是發燒了,連溫度計都不用,想說去最近的醫院,可是人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來,跟耗盡全身的力氣一樣,整個人又栽進被窩裏麵。
頭暈目眩,天花板在轉動,整個世界都在轉動,薑茵閉上眼,手指握緊了絲滑的被單,突然間很害怕。
她其實是那種底子還不錯的,這些年都很少生病,感冒的次數更是一根指頭數的過來,所以她才會這麼傲慢,在覺得不適的時候,沒有當一回事,也沒有告訴任何人,現在吃到了輕敵的痛苦,薑茵感覺人也好,靈魂也好,都虛浮在空中,極力想要抓住什麼。
可是她的身邊沒有一個人,是的,一個人都沒有。
薑茵喘息了一會,等著那股難受的感覺稍稍平息,也不知道花多長 時間,長得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她仿佛被困在另外一個世界裏,一個隻有她的世界,孤獨和無助,正在吞噬她。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原來人可以這麼脆弱,眩暈的感覺,這麼難受,原來還可以額頭很燙,身上很冷,拉上被子蓋住自己,也還是覺得冷。
大概是這樣的冷,是因為心冷。
薑茵摸到手機,費力拿到眼前,所有的動作幅度都很小,慢慢地滑過通訊記錄裏的名字,爸爸,哥哥, 軟軟, 廖琳,陸晉陽,陸晉陽,陸晉陽……往下麵,幾乎都是他。
這個電話,打還是不打,薑茵長久停留在這個頁麵上,手機屏幕上的光,反射到她緋紅過度的臉上, 照不出她此刻內心深處的激烈掙紮。
她始終都記得,是她要分開的,所以再艱難都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