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無容一時間有點混亂,她看著“沈端彥”舉手投足都是那般高貴優雅,宛如她前世見到的那般。不自覺地挪動了腳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往前走上幾步,還是想退後幾步。她隻是依稀記得,和前世“沈端彥”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舉杯邀月,對她道:萬般女子皆下品,唯有安平王妃才是真絕色。
不過,曲無容走了兩步就頓住了腳,那“沈端彥”看起來目光遲緩,雖然有一副完美的皮囊,但是總覺得不大靈光的樣子。她低頭苦笑了一下,記起來了,當下已經是十幾年後了,太子沈端彥早已身死,眼前的男子不過是他的癡傻兒子沈無岸罷了。
“本王閑來無事,就四處走走。正好就走到觀州城,聽說你們家要辦婚事,我就過來看一看。”沈無岸嘴裏懦懦地說著,然後還偷看了曲常德一眼,好像怕他生氣似得,“曲老爺是不是不歡迎本王?你們都不喜歡本王,見了本王都叫本王傻子,其實你們都錯了,本王一點都不傻的。”
曲常德嘴角撇了撇,顯然是不屑和輕蔑。但是沈無岸傻是傻,但好歹是個王爺,他朝著沈無岸隨便拱了拱手:“王爺哪裏話,皇上欽賜王爺封號一個睿字,自然是稱讚王爺睿智無雙。”
沈無岸聽了十分高興,哈哈大笑起來,幾乎是手舞足蹈。曲無容抿了抿唇,對曲常德譏諷沈無岸的言行有點看不下去了。轉了轉眼珠,曲無容倒了一杯熱茶恭順地遞給了沈無岸,截住了曲常德的冷嘲熱諷:“王爺,請喝茶。”
沈無岸伸手接了過來,一雙狹長鳳眼眨了眨,盯著曲無容喃喃道:“小容兒?”
曲無容聽沈無岸喊了一聲小容兒,心裏一動,看沈無岸的年紀應當比她年長四五歲左右,說不定在她出生的時候,沈無岸尚且心智正常,見過嬰兒時期的她也極有可能。
“王爺是在叫我?”曲無容將熱茶遞給沈無岸,乖巧地問。
沈無岸搔了搔頭,竟然孩子氣地微微臉紅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頸項,勾出那一條金燦燦的金鎖來。曲無容低頭細細一看,看清了上麵的鐫刻的字。
富貴安康。
容。
這金鎖和她在那口大箱子裏發現的,果然是一對。曲無容笑了笑,對沈無岸道:“多謝王爺這麼多年還記得我,隻不過我出身卑微,配不上王爺皇親貴胄。”
說完曲無容就要退下去,結果手指被人輕輕一勾,她側頭看過去,就看到沈無岸的小指勾纏著她的小指,沈無岸抿著唇搖了搖手指,那可憐的樣子讓曲無容不由得泛起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