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是沒人踏足我的小院子,連偶然見到的左大嬸也不見了。她真的是住在我房間的斜對麵嗎?為啥我幾乎每次敲門都沒人應咧?這段時間隻有當我要找白老爺,趙夕白說老爺不在,讓左大嬸現身作證時,她才會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跳出來,把我嚇一跳。
唉~~~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入秋有一段時間了,那些樹木開始嘩啦啦掉葉子,一時小院裏黃葉飄飛,秋風蕭瑟,煞是淒涼。
“到底有沒有活人來看看我呀!”觸情生情,我那粗糙的內心竟生起了孤獨之感,衝著天空喊了N次均無人回應之後,我決定出門逛街。
可是當我的腦袋剛剛探出院門,就見到左大嬸如幽靈一般冷不丁的出現在麵前,嚇得我差點栽倒在地。左大嬸,不帶這樣嚇人的!
不過我還是充滿了見到人煙的喜悅,我跳上前,握住左大嬸的手:“左大嬸,這幾天你都在哪裏啊,我都沒見過你!”
“我一直在這裏啊小花。”左大嬸終於脫去了這段時間一本正經的模子,重又回複成和藹可親的左大嬸。
我瞬間滿頭黑線,原來人就在門口,我隻要往外一探頭就見到了,自個兒還在院子裏“黯然神傷”了半天。
“左大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逛街?”我熱情的邀請她。
“這不大好吧。”
“為啥,前段時間趙夕白不常帶我出去逛嗎?”
“這……小花……你該不會現在還不知道吧?”左大嬸突然變得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知道什麼?”我奇怪的問。
“那個……”她神色猶豫,語氣吞吞吐吐,在我充滿八卦精神的熱切關注下,磨蹭了半天,最後竟然給我來了一句:“沒什麼……”隻露出個懸念就戛然而止,這不吊人胃口嗎!
可是左大嬸再也不張嘴,一副大義凜然絕不鬆口的樣子。我隻好打消刺探小道消息的念頭,拉了她往外走。
走到街上,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擁擠,到處都熱熱鬧鬧的。我跟左大嬸一起四下逛逛看看,我的心情也舒展多了。路過那個餘什麼坊時,我問左大嬸那個繁體字到底念啥,左大嬸說:“這是餘慶坊。”
“那這裏麵是幹啥的?”我興致勃勃的問。
左大嬸卻突然扭捏起來,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逼急了才說了一句:“這是教坊了。”
這下我更傻眼了。不過不必等她想詞兒繼續忽悠我,餘慶坊裏麵就傳出了滴滴答答乒乒棒棒的樂器的聲音,當中忽的挑起一聲高調悠揚的女音,清亮連綿,百轉千回,嚶嚶呀呀,珠圓玉潤。就算我對音樂的感觸十分庸俗,毫無音樂細胞可言,聽到這一嗓子,都不由怔在當場。
我的心忽然癢癢起來,又輕飄飄的,我的好奇心也水漲船高,好想進去看是神馬能人,能發出這麼好聽的聲音?
但是我看左大嬸一副沒有知覺、目不斜視樣子,好像對這歌聲一點都不感興趣,怎麼說服她跟我一起進去呢?哈!我忽然靈光一閃,好主意在腦袋裏砰一下爆出來。我指著前麵某處,驚喜的叫道:“趙夕白!”
左大嬸果然應聲斂神轉身,我趁她不備,一個貓腰就鑽進餘慶坊的大門。裏麵果真是別有洞天啊!窗戶被厚重的簾幕遮住,燭光搖曳,光線幽暗,地上還鋪了軟軟的地毯,濃鬱的香氣飄滿房間。我躡手躡腳的跟著歌聲走,轉過一個掛著簾幕的門廳,眼前出現一個小戲院一樣的房間。觀眾席中人數二三個,台子上一個女子掛了麵紗,撫琴唱歌。雖然我的近視眼隻能模糊的看到那女子身姿纖柔,坐姿端嚴,但是我的耳朵卻一刻不停的享受著她那天籟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