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聽了,抬頭對我說:“請姐姐先去招待一下太子,妹妹馬上就到。”
我領命出去,來到大廳,易時需剛好進門。我迎上前去,先是福了個禮:“參見太子殿下!”然後笑嘻嘻的上前一步,小聲對他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殿下這麼早就來看蘭兒啦!”
易時需嫩臉一紅,直接略過我的揶揄,開口問道:“蘭兒呢?”
“下午睡了一覺,剛醒,一會兒就出來。”
易時需聽了,走到床榻前坐下,四麵打量了一下,隨意的問了句:“喜善,你覺得我給蘭兒安排的這芝蘭殿如何?”
我趕緊趁機提醒他:“有好有壞吧。”
他倍感意外的揚眉問道:“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有好有壞?”
我詳盡的分析道:“這裏地勢高,視野開闊,景色漂亮,不過就是風太大。聽說京城這邊靠北,到了冬天,那個北風呼呼的刮起來,動靜肯定很大,這樣若蘭還能睡好覺嗎?還有,你看這寢宮四周都是薄薄的窗戶紙,這能保暖嗎?”
他聽了沉吟一陣,說道:“以往這裏曾住過不少太子的嬪妃,並沒有人提過這些問題。你這丫頭偏偏大膽,如此直白,你就不怕我責罰?”
我滿不在乎的笑道:“殿下你可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以前那些妃子,大概是真的挺喜歡這裏的。你想啊,大風那麼一吹,她們的衣裙就像神仙一樣飄啊飄的,多美啊!再者這四麵的窗戶采光那麼好,看著心裏很敞亮啊!”
易時需聽了,忍俊不禁的笑道:“你這是什麼歪理!”說罷他對身邊那位老宦官說:“慈清,你明日就去內侍省,找人來看看,想一個保暖防風的法子。”那位矮矮胖胖的慈清忙應承下來。
正說著,若蘭從內室掀了簾子緩步走出。因為剛睡醒,她沒有盤頭,隻是在腦後挑了幾縷頭發綁了個長辮,大部分青絲柔柔的披散在肩後;沒有化妝,麵容素雅;衣著也很樸素飄逸。她就那麼簡簡單單的走了出來,恍若剛剛出水的白芙蓉,清新淡雅,安靜祥和。
一時間易時需就那麼呆呆的望著,直到若蘭走上前給他請安,他才恍然回神,一臉窘迫的說:“蘭兒快坐!”
若蘭在床榻小桌的另一邊坐下。易時需問:“聽喜善說,這裏風大易寒,你住的可習慣?”
若蘭抬頭看看我,笑道:“是有這些個不足之處。不過我本不欲麻煩殿下的,誰道姐姐快人快語,這就回報了您。”
易時需關切的說:“蘭兒,這事是我沒想周全。我這永樂宮裏還沒有封過嬪妃,”故而我也不清楚這些個大小宮殿到底怎樣,隻是聽說芝蘭殿乃是曆代太子最喜愛的妃子的住所……”說到這裏,他的嫩臉再度紅了一番,“蘭兒且先委屈幾日,我已經命人來修繕了。”
若蘭垂頭一笑,說:“殿下言重了。以前的貴人都能住得,我這等小人物如何住不得了。”
易時需正要搭腔,忽然一個小公公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下子伏在易時需的腳下,慌慌張張的嚷道:“太子殿下不好了!”
易時需站起身,臉色肅穆的問:“何事不好?”
那位小公公仰起臉說:“福安公主上吊啦!”
“什麼?”易時需臉色一凜,“現在怎麼樣了?”
“發現的及時,人被救下來,已經沒事了!皇後娘娘請您趕緊過去!”
易時需這才緩了口氣,重重的坐到榻子上,不忿的說:“福安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還學起了鄉野村婦那套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次去了,少不得挨母後訓斥。”敢情這位太子爺是在因為怕母親責罵而煩惱啊,果然還是小孩子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