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此刻紫芊的心情很平靜,一直想要尋找的記憶瞬間被填補進來,那個如謎團一般的白衣男子跟她的過去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本該讓她內心澎湃的訊息此刻卻絲毫引不起任何化學反應,她隻關心一件事,為她解毒月銘殤會不會有事。
月銘殤風輕雲淡說話,微笑,但是在這平靜背後紫芊卻感覺到了他的不安,月銘殤的琴音從來不暴露他自己的情感,每次聽到都有一種讓人內心平靜的感覺。而今天卻是那麼的纏綿不舍,悲傷絕望,一直隱瞞的事情突然很坦然的講了出來,就如同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今天的他太奇怪了。
那個說要守護她的男子突然開導她原諒曾經的戀人過去犯的錯,他說有一種愛叫做放手,可是不是萬不得已他真的會放手麼。
紫芊定定的看著月銘殤心裏雜亂無章,許久轉過身對涼亭下麵的筱筱說:“筱筱麻煩你把我房內的瑤琴拿過來。”
“好的,姑娘。”筱筱快步離去。
月銘殤不解的看著紫芊:“芊兒,你……”
紫芊淡然一笑打斷他:“銘殤,芊兒想為你彈唱奏一曲。”
月銘殤心裏咯噔一下,臉上苦苦一笑,他放手成全他們,她竟然沒有一絲感動,彈唱一曲表示感謝吧,原來以為活著的時候不能讓她深愛,這樣的死總能占據她心內一角吧,似乎也是奢望,不愛就是不愛強求不得,即使這樣他依然不後悔自己的決定,愛就是愛,沒有回報也不在乎。
悅耳的琴音在耳邊響起,她淺唱道:“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才好……”悠揚的曲調,有些慵懶的聲音,淡漠的笑容讓月銘殤有些看不懂。
這樣的紫芊似乎從未見過,此刻的她隻有兩個字可以概括:涼薄。她看透什麼了,還是想起什麼了?
望月閣外梧桐樹旁停靠的白衣男子靜靜的傾聽者院內的歌聲,這首歌他太熟悉了,隻是他曾記得她隻有在想要放棄什麼的時候才會彈奏,這一次她要放棄什麼?
今天一早就和四阿哥趕回別院安排回京的事宜,皇上見他沒有詢問這幾天的去向,而是安排他去查一處院子的主人是誰,沒有想到按照地圖來到了望月閣。
因為他明了所以不用調查,但卻因為她的彈唱聲駐足,今天的歌聲讓人覺得很壓抑,她是對自己的毒感到恐懼還是其他什麼?他總是感覺她想放棄什麼,卻不知是什麼。
一曲終,許久院內再沒有琴音傳出,男子轉身準備離去,此刻他不能見她,因為他答應月銘殤給時間讓他和她解釋一切,所以隻能離開。忽然熟悉並令他刻骨銘心的曲子灌入他耳中。
飄逸的曲調,清新淡雅,宛如行雲流水般的音律,潔淨而從容,在遙遠的夢幻裏流連,尋找渴望已久的寧靜,魂牽夢繞的情愫,在塵間,停留在此刻。
而那清涼和寂寞的感覺是他第一次在她的琴聲中聽到如此的濃鬱,曾經每個想念她的夜他都會用手中的蕭吹奏,在他的簫聲下,曲子變得憂傷的讓人心碎,隻有和她合奏時才能讓人聽出曲子本身的那份清雅。
這就是他們在八貝勒府合奏的那曲和蘭花在一起,屬於他和她的曲子。他拿蕭跟著曲調吹奏起來,突然琴聲停了下來,接著又合了上來,一琴一蕭,琴聲悠悠,婉轉纏綿,簫聲清越,千回百轉,寧靜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