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了桌上幾樣東西,無關痛癢的東西,比如相框,我和表哥的,這是用來充當我和我男票合照的。這個年代,沒有男朋友是一件絕對不正常的事情,所以,當你看到別的比你不濟的人都有男票的時候,別急,那可能隻是她的表哥。
郝仁幫我把桌子裏的東西都清出來,我發現丟失多年的駕照,學生證,等等一係列東西。郝仁熟視無睹地把它們都裝進了箱子裏,想當初,我倆當同桌的時候,就經常難為對女生過敏的郝仁幫我找那些消失不見的東西。
看著郝仁滿臉通紅地坐在我的椅子上,翻動我的抽屜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有妻如此,夫複何求的滿足感,大概是次數多了,郝仁麵對我的時候就沒有之前那麼僵硬了,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性別就已經被郝仁忽視了吧。
郝仁被奴役地次數多了,漸漸地就開始注意我的每次收東西的動作,經常能知道我把除衛生巾之外的任何東西放在何處,於是我們的對話就變成:
“雷鋒,我的筆袋在哪?”
“語文書下麵。”
“哦,那我的語文書在哪?”
“書包下麵。”
然後我會在掛書包的桌邊發現我的語文書和筆袋,並且不明白,為什麼它們會出現在地上這種常年被拖布水、飲料等各色不明液體清洗過的地方。
大學四年,我記住了無數知識,並且擁有了瞬間記憶路線的本領,就是還是記不得自己把東西放到過哪裏,老媽說是因為我不走心,也許吧,如果腦袋裏都裝的是這些零碎的小東西,那我這個中央處理係統還是最古老的03的版本並且明顯內存不足的大腦遲早崩潰,死機,癱瘓。
郝仁就不一樣了,他的處理係統是15版,跟我千差萬別不說,人家內存也是令人乍舌地大,這些東西,還是能者多勞比較好。
“米蟲,這些書你還要嗎?”郝仁揚了揚手裏的東西,我看看了看,眼熟,卻已經附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多久了,我都快以為自己會就在EM做一輩子的外派記者了。我愣了一下,郝仁就自顧自地抓了一把紙,把書皮上的灰擦掉,然後工工整整地放到了箱子裏。
白乘風從甄莉的辦公室出來,看到我,抿了抿嘴,皺皺眉,應該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就衝他慈藹地笑笑,他才終於開口:“小米姐,對不起。”其實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本來就是一根筋被搭錯了,以十分極端的方式解決了我和羅琦的矛盾,白乘風不過就是順帶的而已。
不過,我打算承了這個情,畢竟白乘風是個人才,如果係米工作室真的能發展起來,考慮挖牆腳的時候,我一定會考慮白乘風。
“沒事,我也因為這件事情找到更好的老板了嘛,來,乘風,這是我的高中同學,郝仁。”我笑著挪了挪,站到白乘風和郝仁的中間,然後又對著郝仁眨了眨眼,希望他不要誤以為我的眼睛在抽搐。
“這是我們B大的才子,我的學弟,白乘風,很有潛力的哦。”我對郝仁說,郝仁就配合接話:“既然是歐米推薦,那就肯定是真的有才了,難怪她願意為你辭職,郝仁,很高興認識你。”郝仁禮貌地伸出一隻手,白乘風也淺淺回握,果然是我同桌的你,郝仁幸好沒有理解方麵的失誤,巧妙地以第三方的角度強調我對白乘風的恩情。
白乘風的表情內疚比較多,看來就是真的把錯誤歸攬到自己身上了,如此甚好,我寬慰地說了兩句,交代他要好好工作,如果遇到什麼不懂的,就盡管打電話過來問我,還是那句話,學姐不是白叫的,我是個稱職的奶媽嘛,哪有把還沒有斷奶的孩子棄之不顧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