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炎抱緊落遇,說:“老婆,聽你這麼說,我的心一下子回肚子裏去了。不怕你笑話,我在靚都的時候,心裏可轉了好多小九九。咱一時領不了證,又有翟成在旁邊虎視眈眈,我可心焦了。幸好,我有備手。”
落遇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薛冬會支持翟成送自己去機場。原來,是有意刺激邵炎。
薛冬,對自己真是用心良苦。落遇心裏十分感激。
“這麼說,蕭速是你臨時起意,才決定讓他來接我們的?”落遇問。
“嗯。之前安排的是他們所裏別的律師。見到那麼優秀的翟成,我覺得再順其自然,隻怕會坐以待斃,所以,就改變主意,叫蕭速自己來。說老實話,我以前沒想著讓你和蕭速認識。畢竟,蕭速--當然,以前不在一個城市,也沒什麼機會認識。”
“我們結婚,他來了嗎?”
“來了啊。”
“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那會連展曉白都顧不得,還能留意到他?”
“也對。難怪你在靚都的時候,說話那麼莫名其妙,好像刻意提醒,他跟展曉白有相似點,生怕我留意不到似的。他說話,也怪怪的,不怎麼自然……”
“我給他交待任務了,叫他在我不在靚都的日子裏,多跟你接觸,轉移你的注意力,不能讓你被別的男人迷惑了去。老婆,你不會怪我腹黑吧?”
“你就不怕我跟他真成了?”
“不會。他喜歡溫柔如水、小鳥依人的女人,你不是。”
“你就不怕我真的喜歡上他?”
“他有點大男子主義。你剛開始可能會因為他跟展曉白氣質接近,而對他好奇。接觸時間一長,你就會發現,他跟展曉白是兩類人。你對他的興趣就會大減。”
“被你這麼一說,真沒勁,好像什麼都在你的掌控中似的。不過,我向你彙報一下,他沒有做任務。他之後一次都沒聯係過我。”
“他怕嚇著你。他跟我說,你不喜歡曖昧;就見一麵就聯係太勤,會讓你反感。接近你,不能太刻意,得找機會,慢慢來。被他這麼一提醒, 我挺後悔當初用相親的方式接近你。我本想以此表明我的態度,我是以結婚為目的的。誰知,黎清約了好幾次,都約不出來你。再改變策略,就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讓黎清繼續約。”
“你果然肚子裏小九九多!”
“那當然!沒有小九九,老婆都娶不到;就算娶到了,也被人什麼時候拐跑的,都不知道。”
“算啦,不跟你計較。我跟你說個事。以後別跟我提,翟成很優秀,或其他誰誰很優秀什麼的。優秀是最沒意思的兩個字眼。我現在挺討厭優秀二字。從小到大,我就是被人誇著長大的,大家都誇我優秀。為什麼?因為我念的是農村的小學、初中,念的是很普通的高中、大學,裏麵表現突出的人少。一出社會,被誇得像朵花似的我,就傻眼了,工作都不好找。大家都那麼優秀,不是名校畢業,就是研究生畢業;不是工作經驗豐富,就是海歸。後來年紀大了,有人介紹相親,一張口就說,那個男孩子很優秀的。說老實話,我現在聽見‘優秀’二字,心裏直犯怵。”
“你畢業的時候,不是過注會了嗎?工作還難找?”
“好工作難找。我想找個稱心的。”
“我就說……那評價一個人不能用優秀,用什麼?”
“就說性格啊人品啊,家庭成長環境,父母性格感情--”
“打住!你跟我老實交代,你到底相過多少次親?”
“除了你,一次都沒有,你信嗎?”
“不信!”
“相親對象,十來個有的。可是麵對麵跟相親對象坐下來吃飯喝茶的,就你一個。”
“那你怎麼跟他們接觸的?”
“網絡啊,電話啊。現在信息那麼發達。我是不太喜歡相親的。但有時候介紹人太熱情,實在拉不下臉,試試也無妨。可能那會我對這事是有排斥的,所以跟他們聊不了幾句。喜歡挑刺,喜歡從他們的言語中,發現我不喜歡的點,然後把他們氣跑。”
“怎麼氣跑?”
“就是明著指出,他們哪裏我不喜歡。比如大男人主義,比如小氣,比如自私。他們就會覺得我這人有大女人主義,很拜金物質,很傲慢,自恃清高,就會主動撤。我還會趁熱打鐵,繼續主動纏著他們聊。但是每聊十句,有九句在找茬。他們不勝其煩,一怒之下,就會把我拉黑。這樣就沒有相親後遺症了。”
“相親後遺症?”
“就是拒絕後,相親對象糾纏不清,甚至把自己當成備胎。”
“我也糾纏你了,你怎麼沒有這樣對我?”邵炎有些汗顏。
“因為你一開始,沒有在我身上挑毛病,打聽這那。而你自己,身上也沒表現出什麼大毛病。你有大男人主義,可是不嚴重。你也有憤青的時候,但也隻是就事論事,提提而已,不會指著社會的鼻子破口大罵。總之,你給我的感覺,是可以當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