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舒琬正色道。
她對姐弟戀其實不排斥,兩個人過日子,有共同語言,相互欣賞愛護就行。為了能堵住這些“好心人”的嘴,她故作嚴肅,好像姐弟戀侮辱了她似的。
“難怪大家都說,現在的剩女,都是因為自身條件太好,而剩男,卻是因為自身條件太差。”有人說。
到了飯點,客廳裏擺了三大桌席。這些婦女們,打電話叫自家的男人、孩子,來吃飯。
外婆拉著舒琬入席,附在她耳邊說:“琬兒,這飯桌上的飯菜,差不多都是大家送的。你看,這青菜,是東子的媳婦給的。這冬筍,是小橙子挖的。這板栗,是德陽送的。咱家,就花錢買了肉菜。他們呀,也不是天天在咱家吃。不是聽說你來嘛,就過來幫忙。咱家不是小氣的人,不能不管飯,是不?”
舒琬嗬嗬笑,說:“外婆,您在舒家莊,待得可舒心?”
“舒心啊!比在望城舒心一萬倍。我現在都是我們老年活動室佛堂的主力呢。一會把我給你求的姻緣符給你,你戴上。聽說可管用了。許靜那孩子你知道的。聽她媽媽說,許靜以前也沒談過戀愛。就是求了這符,戴上沒幾天,就跟她現在的老公認識了。談了小半年,就結婚了。你看現在,孩子都上幼兒園了。現在有車有房,日子過得可美了。”外婆說。
“你外婆呀,心可誠了。她求的符,比我們的,肯定更管用。”有人說。
大家把話題,轉到了哪個廟更靈上。這方圓三十裏,大大小小有近十個廟。大一點的村子,自己都會供一個廟堂。
都說,生為俊傑,死為神靈。若不是因為如今國家宣傳無神論,隻怕當朝已故之主,都會被大家供起來求拜。想到這,舒琬啞然失笑。她並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也不是神怪的擁躉。她對世上一切的是否存在都沒有確鑿證據的未知事物,都持保留態度。不會故意冒犯,也不迷信。
存在即合理。
吃完午飯,勤快的農家女子把碗筷桌子收拾了,聚在一起打麻將。
舒琬陪著外婆,和幾個婦女,在太陽底下曬太陽。
從這次的聊天中,舒琬才完整地知道了,為什麼外公明明姓丁,為何會在舒家莊紮下根。要知道以前,每個村子基本沒有外姓人。外姓人會被欺負的。
話,得從兩代前說起。當年,外公和爺爺一起打仗,外公人高馬大,救過身材瘦弱的爺爺數次。外公是個孤兒,老家的房子早就爛得無法居住。所以回鄉後,爺爺就邀請外公去他家生活。爺爺家在舒家莊是出了名的人家,不是因為家大業大,而是因為幾代都是私塾先生。舒家莊的人,都很敬重爺爺家。所以爺爺的救命恩人,舒家莊的人自然也沒有為難。後來爺爺一家去了城裏發展,在舒家莊的一切,都留給了外公家。
舒琬想起來了,偶爾的幾次去奶奶家,奶奶都罵媽媽一家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如今細細想起來,應該是指爺爺他們把在舒家莊的家產留給了外公家,外公家卻把他們的寶貝兒子騙走了,還不給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