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噓”了一聲。但是大家都不敢真說啥,怕惹禍上身。
敢情,這家子人打的就是這房子的主意。
“可是這房子,我們前前後後花了,都有小三十萬了……”許靜的母親眼淚吧差說。
“你們怎麼不想想,你們都住了多久了?夠本了。”柱子叔凶神惡煞說。
“我就問你們,你們是不是想讓我媽死在這?!”柱子嬸的兒子大聲吼叫,“我乾坤把話撂在這。我媽要是今天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你們倆公婆陪葬!”
柱子嬸的兒子叫舒乾坤。
外婆在人群半圓的第一圈站著。這會她提著拐杖過去,拿拐杖劈頭蓋臉就朝柱子嬸的兒子身上招呼,口中罵道:“好你個乖兒子!好你個乖兒子!為了二十萬,讓你媽拿命換,你可真是乖兒子!”
打得舒乾坤抱頭亂竄。
舒乾坤罵道:“死婆子,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舒琬趕緊擠過去,口中大聲嚷道:“那是我外婆。大家讓讓,大家讓讓!”
大家一聽舒琬的聲音,主動讓開了一條道。他們也害怕出事。
舒琬跑過去,一把把外婆的拐杖抓住,說:“外婆,您別動怒。小心閃了腰。”
外婆氣得直叫喚:“這都是些什麼人?!想把人往死裏逼呢?!”
舒乾坤一看拐杖被人抓住了,又來了底氣。他用手指著外婆的鼻子,說:“死老婆子,你要是能耐,倒是把這二十萬給我出了?你以為這二十萬來錢容易嗎?都是我們全家一輩子的血汗錢!”
“我呸!就你們爺倆這好吃懶做的樣,還好意思說。你們爺倆真是不要臉,還讓你媽出這風頭!”外婆啐道。
她轉臉對柱子嬸說:“好孩子,你別聽你娃和你老公瞎攛掇。你們今天要是收了這房子,對其他人家也不公平。德陽家也不是不還錢。之前不是還了一部分嗎?公安局的人都說了,許靜也是被人騙了。”
人群中也有人附和,讓柱子嬸一家別把人逼得太死。
柱子嬸把刀往脖子裏靠了靠,說:“婆,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我們家也是沒辦法了。那二十多萬,本來就是借了一部分。這麼多天過去了,德陽家光還了個零頭。我也是命苦,兒媳婦還跟人跑了。我家還有個孫子要養活,現在連個奶粉錢都沒有了。”
有人尖叫:“見紅了!見紅了!”
柱子嬸脖子上的皮,割破了一點點。
有血滲出,怪嚇人。
舒琬上前一步,裝作不懂的樣子,說:“柱子嬸,這話我可聽不明白了。要是你們拿了這房子,難不成孩子就有奶粉錢了?”
柱子嬸一愣。
“要你管?!死丫頭,你和你外婆給我滾遠點!!”舒乾坤又張牙舞爪起來。
“你是不是還沒被打夠?!”外婆掄起拐杖,又要喊打。
舒琬按住外婆的胳膊,氣沉丹田,大聲說:“今兒個正好大夥都在,我跟大夥說幾句話。我昨晚跟許誠聯係上了。他說,他過兩天就回舒家莊來。到時候,他肯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大家都知道,許誠是許德陽的親侄子。當年許誠家出事,許德陽收留了許誠。許家對許誠有養育之恩。許誠的叔叔出國好多年了,在國外發展得很好。都是親侄子親兄弟,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許家出事的!”
人群安靜了幾秒鍾。
“口說無憑,你瞎嚷嚷幾句,讓我們怎麼信你?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誑我們?兩千多萬可不是小數字,誰願意當這個冤大頭?”舒乾坤的腦子轉得倒快。
“你丫給我閉嘴!二十萬是吧?你過來,告訴我你銀行卡號是多少?我現在就把錢給你轉過去。大家在場的,也都做個見證。你們家什麼德行,大家都看在眼裏。我也不想跟你廢話。”舒琬厲聲說。
“那,都這麼多天過去了,也不能沒個利息吧?”柱子嬸不要臉道。
舒琬覺得真是怪了。為什麼惡人,一個比一個精明?
“你想要多少利息錢?”舒琬轉臉看她,冷笑道。
“怎麼,也得上萬吧。之前說的,2萬1天1千;20萬,那可是1天1萬。”柱子嬸說話底氣還挺足。
“得。那我不轉了。你們愛咋咋,愛信不信。”舒琬作勢要收起手機。
“別,別別別,我媽這人就是嘴賤。這樣,就二十萬。我現在就拿手機。”舒乾坤趕緊從兜裏掏手機。
兩人低頭弄手機。不一會,舒乾坤的手機就收到了銀行的短信提示。
“得,算你有錢!媽,我們走吧。”舒乾坤說。
柱子嬸舉刀舉得胳膊都酸了。她把刀放下,甩了甩胳膊。
正在這時,有輛警車“嗚哇嗚哇”尖叫著,開進了村子。
轉眼間,有兩位警察跳下了警車,朝人群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