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同下了數次“逐他令”,任天剛死活不走。他的嘴巴像上了發條似的,嘚吧嘚吧不停,纏著舒琬,聊他記憶中的齊同的糗事,把舒琬逗得哈哈笑。
他跟齊同是鄰居。當年,齊同的外婆家,和他家就隔一條馬路。兩人年紀差五歲。任天剛是跟在齊同屁股後麵長大的。後來,他家拆遷了,齊同的外婆家卻保留了下來。
“姐,你是不知道,齊同當年有多壞!”任天剛砸吧嘴。他不知不覺,已把齊同直呼其名,把舒琬叫做“姐”,說,“他有一回看上了別人家院子裏的葡萄,指使我去摘。他和許驍兩個狼狽為奸,在門口等著,說幫我把風。你是不知道,我剛翻牆過去,他家的惡狗就衝過來了。那隻大狗跟藏獒似的,凶巴巴的。它之前躲在陰涼地打盹,所以我們沒發現。要不是我從小就表現出高出常人一大截的定力,肯定就當場嚇尿了。幸好那狗被鐵鏈拴住了,夠不到葡萄架那。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凶險。那狗的咆哮勁讓我感覺,它時刻能掙脫鐵鏈朝我撲過來,把我一口就給吃了。我就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頂住惡狗的巨大壓力,把葡萄架上的葡萄摘了個精光。你說,我是不是特別英勇無畏?”
“你就說你嘴饞就行了唄。我和許驍都叫你趕緊回來,你非要繼續摘。我們叫你摘上幾串就行了,你就非得把人家的葡萄全摘了。當賊也要當個良賊。要見好就收。你這樣,也太不道德了。”
“還不是因為你遞給我的袋子太大了?我想把它裝滿,卻怎麼也裝不滿!你們假惺惺讓我走,卻在一旁一個勁討論這根葡萄藤是通過最新嫁接的,味道美得跟蜜似的。姐,齊同這人,不是一般的壞。他就是,蔫壞蔫壞的。”
舒琬哈哈笑起來。
齊同一臉疑惑看著她--難不成,講笑話也可以醒酒?
其實,舒琬並沒有喝多少酒。她之所以剛出酒店時臉很紅,是被陳之媳婦的話給激得,越想越生氣。她很好奇,陳之在家裏究竟是怎麼個表現法,能讓自己的媳婦誤會至深。
聽她的意思,陳之跟她提離婚了。舒琬有些捉摸不透,陳之的想法。難不成,陳之有新的目標了?
從酒店出來到惠元小區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她想著,也許自己得找姚雯談談,把話問得更明確些。
任天剛見舒琬笑得開懷,很是得意,說:“姐,我跟你說,齊同哥確實是蔫壞的。可是還有比齊同哥更壞的。你知道是誰嗎?”
“誰?”舒琬好奇道。
“那家的小主人。”
“哦,她躲在樓上等著你摘完所有葡萄了,然後放狗咬你?”
“姐!你這樣就不好玩了!你怎麼能猜到?是不是齊同以前跟你提過這事?”
“這個我可以作證,真沒有。你嫂子啊,不是一般的聰明。所以啊,你少忽悠她。”齊同插話。
“那你再猜,還有一個人,比那個小主人更蔫壞。他是誰?”
“誰?”
“許驍啊。這小子,提前跟那女娃打招呼了,說我們會去偷她家的葡萄。”
“許驍?”
“是啊。他總是一副看見女的就臉紅的樣子;其實不是看見女的,是看見漂亮姑娘。被他那害羞樣吸引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兩千了。”
舒琬想深入問問。齊同輕咳一聲,說:“這個,我要解釋下。其實當時我們決定去偷葡萄,許驍是拒絕的。他說,偷東西不好。所以,他才會提前跟那個女孩講。”
“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他?那去偷校園裏的花,是不是他的主意?還讓我把花放在漂亮女孩的抽屜裏,讓別人誤以為是我想追人家。還有--”
齊同打斷他的話,說:“任帥,我的菜快吃完了。你那還有啥特色的?”
“啊?我去廚房看看。”任天剛站起身,說。
“那個,任帥,你見過許驍的媳婦嗎?”舒琬問。
任天剛搖頭,說:“沒有。據說他媳婦長得可俊了。他這個人賊得很,以為別人個個跟他一樣,隻會惦記別人的媳婦。姐,你們坐會。我去去就來。”
齊同心裏哀歎了聲,麵上保持微笑,說:“媳婦,你還餓不?還想吃什麼?”
舒琬看著齊同,說:“當時,你次次陪著許驍跟餘菲約會,是不是一箭N雕?”
“媳婦,你要相信我。我表弟就是玩心重。他沒有壞心腸的,”齊同急急說,“你別聽任帥胡說八道。我表弟他,一向是有賊心,沒賊膽。”
“我看任帥挺坦率的,並不像是會無中生有的人。”
“他是不了解事情的全部,隻了解一部分。他是一見漂亮姑娘就嘴裏把不住門,光想嘩眾取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