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同看著她,看了足足有三十秒。他之後扯起嘴角,說:“舒琬,你行。”
他起身出門,頭也沒回。
萬般疼惜,抵不過別人內心深處的惦念。難怪,她可以安然獨身度過三十多年。
齊同有深深的挫敗感。他不知道,許誠在舒琬的心目中,究竟占據了什麼樣的地位。是超越了親情、愛情嗎?
他在她身邊每時每刻陪著,而他,不過是一個遙遠時代的影子。可是,誰能跟過去做鬥爭呢?美酒,總是年代越久遠,酒味越醇厚。
她盼著許誠和他媳婦盡快複合,是因為她怕許誠若恢複單身久了,她的愛慕之心也會死灰複燃嗎?
齊同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他有一種,功虧一簣的感覺。他以為,許誠永遠都不會再回國。可是,許誠回來,而且還恢複了單身。他自認為,自己打不過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
造化弄人啊。
如果那晚,他沒有去查舒琬的資產,是不是他在薛笑婚禮那天,能以舒琬男友的身份出現,給許誠一個警告?
許誠,他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出現?
難道,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嗎?
舒琬見齊同憤然而走,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不該跟他講那麼多關於許誠的事,還講得那麼動情。可是,她既然已經將他視為終身伴侶,自然自己有所思考時,不會避開他。她抬腕看了看手表,時間尚早。
她想了想,給許誠發去微信:現在方便通話嗎?
隔了兩秒,許誠的電話過來了。
“你好!”許誠的聲音。
“你在哪住呢?”
“裕苑酒店啊。省了一晚的住宿費。”許誠輕笑。
“我大舅家有空房間,我爸媽家也有。”
“不太方便。”
“要不,你住齊同那?他那有空房間。”
“舒琬!”許誠笑,“你放心吧。我不是三歲小孩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有什麼打算呢?”
“我回國之前,已經跟這邊的朋友聯係上了。你不用為我擔心。”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那是自然。”
“聽齊同說,你離婚了?”
“嗯。”
“她知道,許靜的父親對你有救命之恩嗎?”
“舒琬,離婚挺好的。我也不想拖累她。”
“那你怎麼辦?”
“我目前想不了那麼多。”
“我說過,我不著急用錢。我也沒有什麼用錢的地方。”
“舒琬,我是男人。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不能把這種好,視為理所當然。”
“那,你媳婦怎麼辦?”
“她,有男朋友,已經快結婚了。”
“不可能!”舒琬語氣肯定。她見過他倆的照片啊。那女孩看他的目光,絕對是寵溺的眼神。這是真愛才會有。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是真的。”許誠輕輕說,內心無比惆悵。
誰都希望,自己能娶到可以跟自己榮辱與共的那位,共度一生。兩千多萬的債,對他來說,也並不是真的遙遙無期。他當時都想好了,再怎麼樣,也不會苦了自己的妻子。他當時計算可供支配的收入時,也沒有把妻子的陪嫁算進去。在他心中,那些都是妻子的私人財產,是萬一他有個萬一時,保障她後半輩子生活的。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會在他攤牌第二天,直接提出離婚,並要求拿走她之前的陪嫁。
救她於困頓之時,同床共枕多年,不說有多恩愛,至少也是相互照顧、相互體諒、相互扶持的。卻落得如此對待,他百思不得其解。
“她是怎麼認識她的新男友的?”舒琬問。
“不清楚。隻知道那個男人很有錢,而且沒有子嗣。而且,那個男人,年紀已經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