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在被窩裏,沉沉睡去。
夢中,她聽見有個聲音在跟她說,我懂你,你跟著我走吧。跟我,你可以活得肆意灑脫,活成你想要的樣子。
她知道,那是申方生的聲音。
她知道,這並不是真的申方生的聲音,隻是她把他當成了情感的寄托。
她聽見自己在夢中回答: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活成什麼樣子。
那個聲音說,你知道的,你隻要閉上眼睛,好好想想,你就知道。
舒琬冷笑,對著自己。
第二天,舒琬起床去上班,跟陳之說,她決定同意當部長。下了班,她沒有回家。她買下了一棟精裝修的房子,就在單位旁邊。她有的是錢,為什麼要考慮那麼多?她掙那麼多錢,不就是為了可以隨心所欲嗎?
齊同給她打來電話,問她究竟想怎樣。
她說,你並不是真的懂我。
他歎息,說為什麼在別人那裏很簡單的事情,到了自己這裏,卻這麼難;他明明是為了她好。
她說,他還有得選。
她掛了電話,窩在新的房子裏。她其實並不認床。抱著簇新的被子,躺在全新的床上,她很快就入睡了。她不是精挑細養的小公主。她當年,都是要下地挑糞的。她是貧賤人,哪怕睡地上都能很快睡著。她知道沒有好的體力,第二天會沒精神,會老得很快。
別人,隻會考慮別人。自己,才會考慮自己。即使別人考慮自己,也是站在別人的角度。
這一晚,齊同委屈到不行。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他想給許驍打電話,號碼撥到一半,想到他有個有孕在身的妻子,隻能作罷。
舒琬和齊同,已經三天沒見了。這三天,有三年,三十年那麼難捱。
周五下午,齊同把舒琬堵在停車場,說:“我們結束了嗎?”
舒琬抬眼看著他,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說:“我無所謂。”
“可是我還喜歡你。你說過,隻要我還喜歡你,你就會喜歡我。”
“我說了,我無所謂。”
“那我們和好吧。”
“好。”
齊同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和好,就這麼快?
兩人在停車場相擁。
“你這幾天去哪裏了?”他問。
“我買了個房子,離我單位更近的。”
“現在的房子不是本來就很近嗎?”
“那個房子需要開車五分鍾。這個房子,走路五分鍾。”
“你是不是同意當部長了。”
“是。”
齊同伸手,使勁揉了揉舒琬的頭發,喟歎:“真是拿你沒辦法。”
舒琬抬臉,說:“你真的,有得選的。”
齊同低頭,使勁咬住她的脖子,直到她吃痛叫喊。
“你還知道疼呢?”他挑眉,“你這個沒心的家夥!”
“我有得選嗎?”他低低說,“我早就被你禁錮住了。”
“齊同,我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可是我想要你,怎麼辦?”舒琬低低說。
“傻姑娘,那你跟我說啊。取消婚禮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萬一我那時候又改變主意了怎麼辦?”
“你有這麼善變嗎?”
“有。”
“那到時候再說吧。別想那麼多了,好嗎?”
“齊同。”
“嗯?”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上輩子欠你的唄。”
“那這輩子你對我百依百順,下輩子我是不是得對你做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