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覺得範遠說得特別好。人都是自私的。哪個單位,不是這樣安排人事?聽說你跟你們的集團老——”薛笑推波。
舒琬突然站起身,說:“不好意思,我去個洗手間。”
她出門去,徑直往抽煙區走。走到哪,摸了摸煙,才發現自己沒有帶煙。她猜到,範遠請吃飯,可能跟升職的事情有關。但是她沒有料到,範遠和薛笑會如此大膽逼問。是不是最近她表現得太平易近人了,讓大家誤以為,她很好說話?
“找煙嗎?”申方生的聲音。
舒琬這才發現,剛才背對著自己,坐著抽煙的人,是申方生。
哪哪都能遇上,也是一種緣分。
舒琬笑著搖了搖頭,說:“打算戒煙來著,所以沒帶煙。”
她在申方生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粵墾齋這點做得挺好,每層有專門的抽煙區,隔著落地窗,能看見外麵的風景。
“你們這麼快,就將生孩子放上日程了?”申方生抽了一口煙,問。
舒琬沒有否認。她看著外麵的風景,說:“申方生,你知道有些事,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對吧?”
申方生微笑,說:“當然。”
“如果緣分不夠,那就是緣分不夠。說明不是命定的,對吧?”
“你還信命呢?”
“信命,能讓人過得更舒坦,少些自責和遺憾,不是嗎?就像宗教,從某種程度來說,不就是人的精神寄托嗎?”
“說得不錯。然後呢?”申方生盯著舒琬,眼神中全是戲謔。
舒琬笑了,說:“然後,我就跟你道一聲珍重。你知道的,我很感激別人能看上我,但是我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無法回應別人的深情而自責。”
申方生微微笑,說:“你這種想法很好。你也做得很好。人人都說,你狠心讓一個芳華男子出家。我倒覺得,你是不忍心。”
“這個說法有趣。我還以為你會說,不將就。”
“你能在大太陽底下看書,我覺得你挺能將就。”
舒琬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她收回目光,說:“你,何必呢?”
“何必什麼?”
“你說呢?”
申方生沒有應答。他抽完一根煙,說:“子非魚。失陪。”
舒琬獨坐了會,又去了趟洗手間,才回包間。果然,此後範遠和薛笑沒再提這個話題。小兩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舒琬的表情,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直到飯局結束。第二天,舒琬的銀行卡賬上,多了一百四十萬。舒琬當即,按原路線,返了十萬回去。
錢,貌似也會找錢。
範遠的錢剛到賬,許誠的電話就來了,約舒琬見麵,談還錢的事情。
舒琬欣然赴約。這個世界上,能真正讓舒琬完全信任的,除了齊同,隻怕隻有這個男人了。
兩人約在舒琬辦公樓底下的一家川菜館見麵,地點是舒琬自己選的。這家味道不錯,價格公道。
兩人落座。
許誠打量著飯館的環境,笑著說:“你還真能替我省錢。”
舒琬笑,說:“這家店是我這麼多年來,在這覓食得出的,最物美價廉的。你可是撿著便宜了。他們家的水煮魚是一絕,魚肉嫩,麻辣味夠味。保證你吃了,下次還想吃。”
“你該讓老板給你付廣告費。”許誠開玩笑說。
舒琬撇嘴,說:“唉,這家店隻怕要搬了。”
“為什麼?”
“這整條街要整頓拆遷。我已經眼睜睜,看著好幾家美食店,就這麼在我的的生命中消失了。它們的味道,隻能在夢中回味了。”
“你這麼有錢,怎麼不做飲食生意?”
“隔行如隔山。而且,我對他們,不太信任。如果是你做得一手好菜,我肯定就投資了。”
許誠笑了,說:“我真做得一手好披薩。下次你去我家,我做了你嚐嚐。”
“不是吧?這麼快就推銷自己的披薩了?得,你開個披薩館,我絕對第一個捧場。”
齊同大笑起來。
舒琬也笑得眉眼彎彎。
他們兩人的相處,自在愜意,跟多年的好友似的,仿佛從未分開過。
吃飯的時候,許誠介紹了自己家的一些近況。已經在望城住下了,媳婦的工作單位、兒子的學校,都已安置妥當。他自己的貿易公司,人事框架也已經搭建起來了,初步做玩具生意。國內的很多小孩玩具,粗製濫造且根本談不上什麼選材,對小孩的身體有危害。他已經聯係好了國內的一些玩具製造商,貼牌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