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忙忙地趕到慈安宮,一路上在自己的心中反複琢磨著該如何向太後解釋這樣的情況。我問了黃兒,她道龍襄帝是半夜就走的,龍襄帝走的時候特意吩咐奴才們動作輕些,為了不吵醒我,他還是自己梳洗的。我聽了,反而一陣惡寒。龍襄帝這哪是什麼好心,分明是陷我於不義。首先,他這樣的動作分明是擺明著態度想要明明白白地告知宮裏所有的人這是我違背了自己的諾言,在太後麵前我是認真地陳述下諾言的,是說過,絕對會讓龍襄帝好好安寢的,結果,龍襄帝走了我不自知,自己還一大覺睡到下午,嗬嗬,無語。令一方麵,是擺著態度告訴所有的人,他實在是討厭我,討厭到寧願違背太後的旨意,寧願半夜匆匆地離開我的寢宮,也不願意和我多待一分鍾。我心中實在沮喪,不僅是因為龍襄帝那不加掩飾的厭惡,更是辜負了太後那顆全然的相信,那顆擔憂的慈母之心。
到了慈安宮,除了太後,安嬪和幽嬪也在。安嬪隻是很無辜的看著我,但是眉眼間難掩慶幸,慶幸什麼,我暗想,是慶幸自己的敵人又少了一個嗎?安嬪純潔可愛,嗬嗬,這是誰說的狗話,認真想想,安嬪也算是宮裏的老人了,雖說隻有十五的年齡,但是被龍襄帝納妃已經一年了,在宮裏,每一分鍾,每一秒鍾的時間都可以讓一個原本青澀純潔的女孩失掉那顆童子之心,何況守著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丈夫,更何況這個丈夫是王朝最高的統治者,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且那份發自內心的高貴氣質可以讓任何女子甘心獻上自己的心。再看看幽嬪滿臉是一份過分虛假的憐憫之情,讓人看了絕得惡心。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親熱地拉起他們的手問候,隻聽到太後幽幽地開口“楠兒,是不是哀家真得看錯你了,你還是如以前般莽撞,嬌慣,惹得皇兒竟半夜離開寧宮!”我心中有愧,知道自己錯了,但是聽到那原本如此慈祥對我的姑姑,用冷得可以結冰的語氣對我說話,我還是難過的想要哭出來。隻聽太後又說:”我看,今天,你就好好在祖廟裏反思反思自己是犯了什麼錯。“我知道這實在怪不了姑姑,她畢竟要管理後宮,不處罰我是撫不了後宮嬪妃的眾口的,安嬪和幽嬪在這,一定已經嚼了夠多的是非了,但我的心中還是覺得委屈,咬咬牙,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我輕道:”臣妾,遵命。“
夜晚的祖廟,在橘黃的燈光的搖曳下,更加顯得陰森恐怖,我筆直地跪著,雙腿已經麻木,也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了,隻曉得窗外的太陽從正當頭頂已經落下,換來綴滿繁星的夜幕,想哭,可是眼眶澀澀地,竟然連流淚也成為一種奢侈。在原來的世界,因為知道自己是一個人的,隻有靠自己,磕磕碰碰地走下去。來到了這裏,身邊多了黃兒,婉兒,還有現在還沒有回宮的蘭兒和粽兒,太後的慈祥的關愛,對龍襄帝作為妻子的期盼,我的心中承載了太多的人,獨獨忘了自己。嗬嗬,原以為人生有了依靠,就這樣放縱的讓自己沉浸在美麗的夢中,遇到了困難,才發現原來能靠的隻有自己。
第二天的太陽有徐徐升起了,我的雙腿已經完全不能動了,旁邊監視的太監仿佛習以為常地任我自己掙紮著拖動自己已經僵硬了的軀體,想要站起來,這裏,隻有我自己,沒有黃兒,沒有婉兒,沒有太後,沒有龍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