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入初秋,但夏氣未去,小姐切莫生氣,以免火氣衝頭,便不劃算了。”玉環雖年紀不大,但心思縝密,故而很得楚霏兒喜愛。
“玉環說的有理,為了那個賤人氣壞了確實不值當!隻是,我心中不憤,又如何能平息?”楚霏兒麵露哀傷,一向眼高於頂的她,麵對六王爺,卻也隻能無可奈何。
猶記得,那是一個冬日,正巧西湖水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冰,於是便去玩耍,隻是還未近身便看見那開滿雪花的桂樹旁,站立一個芝蘭玉樹般的男子。
他穿披白色的狐裘,細長鳳眼看著遠方,即便沒有焦距,卻也看的人心生蕩漾。不過一個側顏,便美得心驚動魄。
若是這人轉過身來……這般一想,那男子竟真的微微側了側目,那一眼,山河失色。連著滿目的白雪都成了襯托。
從此以後,她便深深的愛上他,不可自拔。當她聽聞他娶進一個狐狸做正妃時險些氣的吐血,可是第二天他居然發了聘禮迎娶她做小妾。
小妾,多麼侮辱的一個詞。
可是那一刻,她喜瘋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真的能嫁給她,哪怕作為一個小妾,哪怕遭全家人反對,哪怕沒有辦婚慶,哪怕從側門默默無聞的進來,哪怕跟一群女人平分王爺的愛。
她都無所謂--
可是憑什麼那個賤人明明連個名分都沒有,卻能獨享六爺的愛!曾經她以為六爺是無心的,他不會愛任何一個女人,所以即便掛著一個名分遠遠的看著他終老,她也無怨無悔,可是這個賤女人,居然打破了這份平靜!
所以,她便該死!
楚霏兒麵露猙獰,好看的容顏上殺氣騰騰。她楚霏兒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一股怨恨升華,連帶著空氣都凍結成了冰。
某隻正在拜神的女人,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她摸了摸鼻子,朝四周看了看並未看出什麼幺蛾子,於是繼續跪在地上虔誠的拜神。
“小姐,玉環有一個主意。”
雙眼一亮,楚霏兒緊緊拉住玉環的手急急問起:“快說!”
玉環附耳,簡短的交待幾句,便見楚霏兒臉上的怒氣消去,轉而化成一抹狡黠。
“好!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楚霏兒欣慰的看著玉環,毫不心疼的將手腕上一直佩戴的珍貴玉鐲拿下放到了她的手中。
玉環一驚,連連退回:“小姐,這東西是夫人傳給您的,奴婢不能要!”
“哎?你我還分什麼彼此,我讓你拿著你便拿著!哼!我倒要看看那個賤人是不是真的殺不死!”楚霏兒雙眼一陰,眼底盡是陰毒狠色。
收起玉鐲,玉環心中感激,暗暗發誓一定要幫小姐除掉那個賤人。
翌日,雲詩詩拜了半夜的神,自然是起不來的。秋雁與她一起折騰,一到時辰便醒了,隻是睡得時間太少,難免生出熊貓眼。
隻歎世道悲涼,她怎麼就攤上了一個瘋一般的主子呢。
這邊雲詩詩睡得正爽,那邊楚霏兒悄悄的出了攝政王府,隨後蒙著麵會見了一個名叫木寒的人。
天下第一樓,在四國都有分樓。傳聞天下第一樓的老板無所不能,賽過仙。
此時,楚霏兒便坐在其中一個包間,宴請一個據說能與動物溝通的男子。那男子長相俊美,不拘言笑,尤其是一雙微微下垂的眼睛,叫人如何也猜不透這人心裏的想法。
楚霏兒舉止優雅,大家風範,即便會見一個陌生男子依舊不急不緩,盡顯名流。
“木先生,小女子也不與先生打啞謎了,隻要先生辦成小女子所托之事,隨意先生開價,小女子絕無二話。”
隨意開價,如此大的口氣,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心花怒放了,可是木寒卻極其的不給麵子,麵癱一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先說所托何事?”毫無生氣的話語,就像清平的湖麵蕩不起半絲漣漪。
楚霏兒也不氣,隻要目的達到,她一切都不在乎。“聽聞先生懂獸語,小女子的要求很簡單隻需要在攝政王府翻譯一下六王爺的寵物的話語便可。”
木寒聽完,二話不說,便起身離席。
楚霏兒一見,慌忙起身拉住他,急急道:“先生,到底怎樣你才能答應!?”
木寒回身,看著美麗的楚霏兒,麵癱一般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陪我一夜。”
楚霏兒瞪大雙眼,退後一步。一臉的不可置信。
見她如此,木寒放下勾起的嘴角,轉身便欲離去。
“等等!”楚霏兒再次上前,袖中緊緊攥住的手漸漸鬆開,仿佛是下了極大的決定,死灰開口,“我答應你。”
“小姐!”玉環驚慌開口。
搖搖頭,楚霏兒看著木寒等一個答案。
“成交。”木寒再次勾唇,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