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冉冉,原本熱鬧的草原兒女們,此刻都停下了喧囂,靜靜的看著這一琴一舞。
琴師好似用生命在彈奏這曲《霓裳》,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他修長的指尖之上,好像真的飛出了一個個長著翅膀的音符,它們沿著篝火飛揚,飛到了天上,更飛到了眾人的心裏。
而蕭入春,每一個舞步都是那麼精湛,好像是千錘百煉一般,步步成舞。她外衣就攏了一層薄紗,雖說是深紫色,卻依舊在她妙美的舞姿之間袒露香肩。
看著如此拚命的蕭入春,雲詩詩整張臉都黑了。為什麼這個女人總是這般處心積慮的為別人著想,強迫自己去做自己並不願意做的事情?
她老早就說過了,他們之間的仇怨早在去營救秦羽陌時就已經扯平了,卻為何她還是不放過自己呢?
蠻王眯著眼睛看著下方起舞的女人,連手中的酒都忘了喝。中原女子果然是好身段,就憑她這姿色這舞姿,都是蠻族女子無法比擬的。
這一刻,他侵占中原的欲望便更加強烈。若是他成為了中原人的霸主,以後這樣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不僅是她,就連他的子民們也能享受如此天倫之樂。而那些自傲的中原人,便隻能垂下高傲的腦袋,去舔他們的鞋子。
這一天,為了這一天!他必須要忍,忍常人不能忍之忍,方能走上大道,成就他蠻國永久繁榮!
暗處,代看著翩翩起舞的蕭入春,手上青筋直起。他將手握在刀柄之上,整個人已經極端的憤怒,隻差一個引火,便會爆發!
這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全身的憤怒瞬間被卸下。俊顏再次恢複冰冷,他俯下頭,輕道:“主子。”
“若是你現下出手,蕭入春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被你毀掉,你於心何忍?”看著場中的情形,秦羽陌淡漠回複。
垂下眸子,代冷冷道:“屬下知錯。”
停頓片刻,秦羽陌緩緩道:“可恨本王?”
“主子?”代不解為何秦羽陌突然說這樣的話,這還是他們那個叱吒風雲,殘暴嗜血的西羽攝政王嗎?
“是本王讓蕭入春勾引蠻王的。”隻一句話,就說明了一切。
即便秦羽陌不說,他也知道蕭入春自己已經下了決定了。他之所以心痛,不過是因為他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以往,他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卸給她,現在想想若是一開始他們就坦然相待,又何以釀成這樣的悲劇?
就像現在,他連心髒處的蠱蟲都取不出,這樣的他,還有什麼資格去保護她?牙齦咬出了血,他想蕭入春跟了他這樣的男人,真的是她有眼無珠,愛錯人了!
代身上的氣場變了,秦羽陌自然也能看出來,他沒有說話,就像是他之前對李禹南說的,自己的女人自己去保護,不要去埋怨命運的不公,因為每個人生下來時都是公平的,想要幸福就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吧。
一味的埋怨,隻會顯現自己的無能。
琴音嫋嫋,舞蹈也在繼續。蕭入春似乎是跳的興起了,她腳步輕盈竟朝著蠻王所在的方向去。
起先她都表明了自己想要做王後,所以此番她的動作也隻會被看做是勾引蠻王而做的手段。但蠻王可不這麼看,從這個女人的腳步便可以看出她會武功,雖然她刻意收斂了,但還是能看出來她的功夫絕對不弱,甚至可以說,就連琴師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樣一個女人明明可以逃脫,卻還是跟這琴師一起來到了這裏,若說他們沒有私心,那絕對是騙鬼的!
若他猜的沒錯,她絕對是來刺殺的。
蠻王不動聲色的運起全身的內力,全身戒備。他笑看著蕭入春,表麵做出一副迎接美人的姿態,實則便已將內力運於掌上,隻要她來襲擊,他便毫不留情的送她歸西。
一個平轉,蕭入春離蠻王越來越近了,全身輕紗飛舞,她身上叮鐺環佩,隻差一步之遙就能跌在蠻王的懷裏。
“有刺客!!!”
有人一喊,場麵頓時亂了起來。
雲詩詩看著突然竄出的黑衣人便知道是秦羽陌來了。隻是,他人呢?
此刻她故意嚇得隨著大流一起躲了起來,眼睛卻一直在盯著蕭入春那邊的動靜。
這群黑衣人很厲害,他們一來就殺了好多部落首領,即便蠻人反應過來了,此刻他們也還是還是難敵這些黑衣人,很快他們就朝著蠻王殺了過來。
“護駕!護--”
蠻王身旁宦官大喊了一聲,隻是他才喊了一半,就被一劍刺入心肺而死。
蠻王看著這群人,抬手將桌子一掀就要加入戰場,而轉到一半的蕭入春被他這麼一掀就掀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