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柔氣的臉色鐵青,冷聲道,“寧瀾太過分了,成天隻知道寵著那些狐媚子,小玉你過來,他要是敢對你怎麼著,看母後怎麼訓斥他!”
顏小玉垂首,唇角勾起狡黠的笑意,她知道等下她的一頓罰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也不能便宜了蕭寧瀾。
正殿中,皇後鍾離柔端坐在上方,顏小玉兩隻腳籠罩在裙子中在地上畫圈圈,蕭寧瀾這個時候被從溫柔鄉裏挖出來,肯定不好受吧?正在她用繡花鞋在地上畫第十五個圈圈的時候,蕭寧瀾衣裝整齊的出現在鍾離柔身前。
他請安過後冷然的瞪了顏小玉一眼,顯然對剛剛的事情耿耿於懷,鍾離柔一見他這種神色,冷聲道,“太子身為東宮之主,應該恪守本分,如今冷落太子妃,獨寵狐媚女子,小心被外人看了笑話!”
蕭寧瀾恭恭敬敬的作了一鞠,脊背挺的筆直,聲音不卑不亢,淡淡的道,“母後教訓的是,兒臣謹遵教誨!”
“本宮深夜來此,是特來告訴你,方寒明天會跟你一起,出發去江南賑災,他帶著三千禦林軍一路保護你的周全。還有,明天你就不要再帶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一起上路,一路上由太子妃隨行,照顧你的飲食起居!”鍾離柔站起身,長袖一揮,冷香暗浮,母儀天下的姿容盡顯。
蕭寧瀾依舊恭敬的抱拳應是,斜挑的鳳眸,無波無瀾,他對著皇後一向客氣,客氣的不像親身母子,可是他,確實是鍾離柔的親子。
顏小玉秀眉緊蹙,她還指望著蕭寧瀾出行的這段日子,每天溜出去玩呢,可是現在,皇後擺明了在整她,明知道她和蕭寧瀾不對盤,還要她跟去。
鍾離柔的目光落在了顏小玉的身上,顏小玉瑟縮了一下,站起身,對著她施施然彎腰行禮道,“謹遵母後教誨!”
鍾離柔點頭,似無意,似有心的道,“太子妃似乎對西涼的規矩還是不太明白,這一路上,就由太子教教你規矩,還有,順便把女戒抄五十遍,回來之後,親手上交給本宮!”
顏小玉隻是眉頭輕蹙了一下,很快的,恢複自然,乖巧的對著皇後施禮,“臣妾遵旨!”
蕭寧瀾薄抿的唇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看著鍾離柔離開的背影,躬身道,“兒臣,恭送母後!”
顏小玉揮了揮手帕,“臣妾,恭送母後!”
鍾離柔在眾人的擁簇下迤邐離開,顏小玉深呼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蕭寧瀾冷然的靠近她,嘲諷道,“賤人,又跟母後告狀我薄待了你?”
顏小玉仰頭看著他,惡狠狠的跳起來,兩隻腳都站在椅子上,仰著下巴居高臨下的道,“你才是賤人,你以為你是誰,誰稀罕你的厚待,就你這樣,在我們那個時代,估計連老婆都討不著!”
蕭寧瀾被噎著,銀牙一咬就準備動手,顏小玉在凳子上立馬高喊了起來,“阿雅,阿雅——”
阿雅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一般別進屋子站在顏小玉身邊,手中的大刀已經出鞘架在蕭寧瀾脖子上,顏小玉仰著下巴趾高氣昂的看著蕭寧瀾。
蕭寧瀾冷哼一聲,視頸項上的大刀為無物,寒聲道,“明天想代替如眉跟我去江南是吧?好啊,太子妃,我們拭目以待!”
顏小玉在椅子上蹦起來,對著蕭寧瀾離開的背影呲牙咧嘴,態度甚為囂張。
“阿雅,明天早上我們要離開京城,晚上去會一會我們的老朋友吧……”顏小玉跳下椅子,拍著阿雅的臉頰,擠眉弄眼的說。
阿雅點頭,抓住顏小玉的胳膊,腳尖一點就倏一聲飛了出去。阿雅的輕功很好,也是風漠宸教的,顏小玉也跟風漠宸學過一段時間的輕功,可是她沒有內功基礎,怎麼學都學不會,隻能每天靠著阿雅抓著她飛來飛去。
索性阿雅是極其聽話的,聽話到讓她心痛,好好的一個女孩子,跟她同歲,十七歲的如花年紀,童年陰影,又不能說話,對比起來,她的命夠好了,雖然嫁給了一個嫌棄她的太子殿下。
好歹她也有太子妃的名頭在那裏懸著,又有楚國的皇帝為她撐腰,她誰都不怕,可是,她隻怕太子府後山的那個妖孽……
到了太子府外後山的一個洞裏,幽幽的火光從洞裏麵傳出,阿雅在遠處守候,顏小玉蹦蹦跳跳走進洞裏,剛進洞就被一隻臭鞋砸中。
叫罵聲傳來,“死丫頭,每天送這些豬食給我吃,你找死嗎?”
顏小玉撿起鞋,撇撇嘴,走進洞中躺在吊床上的絕色男子身邊,賠笑道,“大爺,你現在在避難,能不能將就一點,而且蕭寧瀾每天吃的也就是這些了,您老能不能不要那麼挑剔?”
吊床上晃悠的男子,腳上明顯少了一隻鞋,抱著雙臂抬眸看著顏小玉,舉手投足間,露出一種妖嬈的風情,冷聲道,“蕭寧瀾算個屁!”
顏小玉微笑著點頭,“他的確是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