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他第一次這麼溫柔的叫她的名字,絕豔的眉心蹙成一個優美的弧度,“怎麼辦?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雲子遊有些幽怨的看著顏小玉,顏小玉不能動,隻能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神,“我們會死在這裏,對嗎?”
她口氣中沒有絲毫的害怕,平靜的像詢問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雲子遊歉意的看著她,他不再退縮,整個身體將她護在下麵,強弩破風而行,顏小玉的視線被他的身體擋住,直到他揚手劈斷了射向顏小玉身體的長箭,看著懷中安然無恙的顏小玉,他唇角揚起笑意,“小玉……”
顏小玉的身體隨著他不斷的飛舞移動,她直覺的兩人的身體在不斷下沉,然後她看見了他胸口穿膛而入的長箭,森冷的箭,伴隨著點滴的鮮血,她分明感覺到了他的顫抖。
想要尖叫,卻尖叫不出來,眼淚已經嘩然落下,她感受到了心髒被刺穿的疼痛,痛的她撕心裂肺無以複加,她的世界裂開一條縫隙,雲子遊依舊在笑,笑的有些無奈有些滄桑。
最後,他說對她說,“小玉,對不起……”
她聽不見他的聲音,隻看見他的唇形,在她昏倒的前一刻,她記住了他的淒涼的眼神,他用自己的命救了她,卻對她說,“對不起……”
顏小玉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天之類蕭寧瀾也收回了湘南王的所有兵權,不動刀槍,不費一兵一卒,他的心計確實無人能敵,他的算計,也確實滴水不漏。
顏小玉醒來,有片刻的恍然,她不是應該和雲子遊一起死去嗎?她昏倒前,明明看見了雲子遊渾身是血,他絕美卻蒼白的臉頰,他妖豔卻明媚的眼眸,他看著她,和她一起閉上眼睛。
她沒有死,是不是代表,雲子遊也沒有死?顏小玉為這個想法驚的跳下床,卻一陣頭暈眼花,她扶住窗簷,卻發現自己在一個移動的馬車上,馬車的簾子撩起,蕭寧瀾跳上馬車。
她臉色慘白的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般,蕭寧瀾淡淡的道,“你可以怪我,是我拿你做誘餌,殺了雲子遊,此人武功太高,在皇宮來去自如,我不得不除!”
顏小玉有些顫抖的看著他,她的嘴唇幹裂,有些許泛白破皮,隻有那雙眼睛,熠熠生輝,燦若寶石,“雲子遊,真的死了嗎?”
她有些不信的問,她的眼神讓他心中一悸,他的眼神看向別處,“死了,屍體已經被漪房帶走下葬。”她縮回雙腿蜷縮在軟塌上,纖細的手臂環住自己的雙膝,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你那天,喂我吃下的藥,就是血祭的解藥嗎?”
“嗯,”蕭寧瀾淡淡的,“阿雅帳篷外麵的禦林軍,都是百裏挑一的神箭手,他們不會傷害你!”
顏小玉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蕭寧瀾伸手,想要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在他看見她冰冷的眼神後,終於收回了半空中的手,他看著豪華馬車上的流蘇裝飾,不鹹不淡的道,“雲子遊已經死了,你若是再想著逃跑,我隻能,隻能……”
他的話無法說下去,他也不知道,倘若她一心想要離開,他又能怎麼樣,是把她鎖起來嗎?
顏小玉一直沉默,仿佛是一隻受了驚的小白兔般,除了阿雅,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蕭寧瀾一靠近她,她就顫抖,渾身顫抖的如風中飄零的落葉,回到京城以後,京城已經是冬天最冷的天氣。
東宮被大雪覆蓋,銀裝素裹的世界,任何黑暗都被掩埋在皚皚白雪下麵,顏小玉下巴磕在膝蓋上,看著火爐中通紅的炭火。
最近她吃的很少,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以前嘰嘰喳喳活潑的樣子,也一反常態的沉默下來,阿雅在不遠處,拿著刀,盡職盡責的守護著她。
秋月到的時候,被阿雅攔在門外,她帶來的婢女都是有些拳腳功夫的,差點和阿雅打了起來,她看著屋內沉默的女子,緩慢的歎息道,“你去問問你的主子吧,我來,隻是跟她告別,她要是真的不想見我,我立刻離開……”
阿雅看了秋月一眼,又回頭看著盯著爐火發呆的顏小玉,收回手中的大馬士革刀,轉身關了房門,將秋月一幹人等隔在外麵。
半響,門再次打開,顏小玉出現在門口,她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秋月姐姐……”
秋月微笑著,略帶風塵的臉上浮起欣慰的表情,像往常一樣,捏著顏小玉的臉,“我是皇帝的嬪妃,居然叫我秋月姐姐,你這丫頭,也不怕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