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絲絲莎莎的打落在鬥笠上,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街上吵鬧的人群全然不見,整條街空空如也,更顯得烈焰風的小身影孤單,渺小。黃沙越顯濃稠,地麵上沙塵落下,又起。
烈焰風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失了根的幽靈,仿佛自己不是在現實中,這一切猶如夢境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整個世界中唯一隻有漫漫黃沙與自己。
沙粒吹入眼睛,就像是故意幫烈焰風找到一個哭泣的理由......
漫無目的的亂走,不知不覺烈焰風忽然看到眼前無路,才發現來到一個狹窄的小巷胡同,苦苦笑了笑搖搖頭,正想折回,卻看到一個薄木酒字招牌。紅色的字殘破的薄木板,歪歪斜斜的掛在牆上,屋內酒香陣陣傳來,屋內光線幽亮。
此刻能為自己消愁的唯有酒了。
烈焰風在酒店門口猶豫了一下,便輕輕推開酒坊那扇被沙粒常年欺負得有些淒慘的店門,走了進去。
酒店很小,人很少,這樣的沙漠風暴天,生意蕭條。
整個店空著五張方桌,隻得角落邊上兩人在喝酒,一男一女,默默互飲,自得其樂。男的是位年過半百的灰發老者,臉龐方正,目光神采卓然。女的便是天香拍賣行的首席拍賣師,珂兒。喝些小酒過後的珂兒更顯得嬌媚動人。
不過此時,何人都與自己無關。
烈焰風將鬥笠拿了下來,抖抖沙粒,斜掛在肩上,呼叫店小二點了一斤肉幹,兩壇酒,起初店小二有些為難,烈焰風說了一句:“酒,不分年齡身份地位,不分貧富貴賤,既然開店生意,何必在意喝者是誰?”店小二自覺說不過,但見生意又不好,於是便應了烈焰風。
一斤肉幹,兩壇酒,一隻獨碗,獨霸一桌,旁若無人,自酌自飲。
天地間隻有自己。
這碗,敬燒死我的閻王老兒。你他媽的!幹了!
這碗,敬東陵家的豬頭們。下輩子投胎記得離我遠點!幹了!
這碗,敬宣苑師父,祝早日回到全盛時期,早日獲得自由,幹了!
這碗,敬雷旭,祝你別變成鬼!幹了!
敬......
烈焰風一碗一碗的一飲而盡,無聲無息的將所有情感,將所有歎息,當成酒水,滾燙的落肚,前世的一切繁華如煙的思緒,那隻是一個遙遠過去的夢。從今以後,今世茫茫的陌生天地間,我走的便是烈焰風之路,我便要成就萬世留名。
一代梟雄,唯我烈焰風!哈哈哈!幹!
盡興時,把碗隨手一墩,拿起一壇酒直接灌入肚。
人說少年不知愁滋味,而前麵這個小孩的怪異行為,讓人看著心疼酸澀,寂寞肅然。似乎就是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他就是他,無天無地,與世隔絕的超然孤獨寂寞感,淡然灑脫。
旁邊角落的珂兒和灰發老者,在烈焰風剛進入酒店的時候,這兩人也就是斜眼瞧了一眼而已,他們兩都是閱人無數,很少人能入的了他們兩人之眼,更何況是個小孩。
而此刻,兩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烈焰風,望著他一個人在那獨自忘我痛飲,瀟灑超凡,氣度大非尋常小孩可比。
珂兒等兩人都感到異常好奇。
酒店的酒並不比酒老釀的酒好喝,甚至有些清淡如水,習慣喝好酒的烈焰風此刻並沒在意,他喝的隻是一種心境,酒隻是個載體。
很快一壇便這樣給他喝完了,小手拿起另一壇撥開封泥,正要喝,旁邊一個聲音忽然傳來:“這位小友,真是海量,外麵風沙狂做,此間便隻有我們三人,不如一桌共飲,如何?”
烈焰風看了看說話的老者以及珂兒兩人一眼後,便哈哈一笑,對著自己桌子的空位請出小手,淡然的笑道:“風沙中小店相遇,即便是緣,共飲一桌有何不可?兩位請!”
珂兒和灰發老者兩人相互對望了一下,笑了笑,沒想到這小孩,居然反請他們兩過去坐,這可真少見。灰發老者猶豫了一下,便溫和的笑道:“如此也好,那我們便恭敬不如從命。”
吩咐小二再上兩道下酒菜,三壇酒,灰發老者自己拿著酒碗走了過來,坐到了烈焰風正對麵。珂兒,輕輕搖搖頭拿著酒碗也跟了過去,坐在兩人旁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