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總是這樣匆匆離去,任誰也發現不了它的蹤跡,任誰也捉不住它的尾巴。
周梓霏一如既往地在放學後留在教室裏自習,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安然也在放學便離去。這樣大強度的學習,時常讓安然透不過氣,周梓霏便安慰她,讓她放寬心不要緊張,讓她快快回家放鬆放鬆。
周梓霏正埋首練習題中,今天數學老師講的一道題,她始終不太明白,問過老師之後,便找了相似的題目來做,希望能夠理解透徹。
靈光突然一閃,她似乎已經找到了解題的秘訣,還有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都正要破土而出,奈何此時一聲大叫,讓所有的思緒都瞬間消失,又再繼續隱於大腦深處。
“霏姐姐!霏姐姐!”這惱人的聲音繼續肆虐她的耳朵,正想破口大罵時,隻見小胖陸文昊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一路還叫著她的名字。
周梓霏無奈,估計一路上,不少人都聽到她的大名了,“怎麼了?”
與陸文昊的焦急相反,周梓霏隻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埋頭練習題,隻是有些不耐地發出疑問,似乎是惱他打擾到她的思考。
“霏姐姐!俊彥出事了!”
陸文昊緊張兮兮的樣子沒讓周梓霏有太大的反應。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她自是習慣了他的以小化大。還記得幾年前,有一次他自己頑皮去踢石子,卻不小心把腳趾頭給踢破了。那時他抱著自己的腳在嚎啕大呼,說痛得快要死掉,把大院裏的人都嚇到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後來大家一看,他的腳趾頭隻是流了點血,極輕微的外傷。他的母親嫌他丟人,整整幾天都讓他閉門謝客。這件事,後來一直被他們拿來當趣事取笑他。
所以現在,盡管陸文昊如此緊張,周梓霏依然能淡淡地回他一句,“出什麼事了?”
“俊彥和別人打架,受傷了。”
周梓霏還沒反應過來,陸文昊就拉著她往外跑,似乎是嫌她的反應遲鈍。跑了幾步,周梓霏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腳步也不自覺加快。
遠遠看去,昏暗的角落裏,安俊彥卻像是獨立出塵的人靜靜地坐在那裏,絲毫不像是受傷的人。
安俊彥聽到聲音,看了過去,發現是周梓霏,竟然還扯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周梓霏走近一看,才發現安俊彥的左手有些血跡,右手還一直按著頭,也是隱隱有些血跡。周梓霏氣不打一處來,無奈這廝還絲毫沒有受傷之人的自覺性,一直衝他咧開嘴。
“你可出息了,現在學會和人打架。”來的時候,陸文昊已經跟她大約說了下經過,這家夥竟然敢以一對三,人家不打他打殘,他該偷笑了。
“我這不是要練習下我的跆拳道嘛,過兩個月要考級,都沒時間練了。”安俊彥拿開捂著頭的右手,感覺到周梓霏的手在輕輕地按著他的傷口,雖然隔著紙巾,可是依稀還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溫熱。
“再說,他們怎麼能欺負小胖呢,”安俊彥嘻嘻地笑了兩聲,伸腳輕踢了一下一直站在一旁的陸文昊,“小胖隻能被我欺負。”
周梓霏一聽,稍稍加重力度按了他一下,滿意地聽到哀叫了一聲,“趕快去醫院看看,我通知一下安伯伯。”
“不行,不行,不能告訴大伯,他會修理得我更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