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郭靜秋在公司可以稱得上是“如日中天”,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很多資曆比她深的建築師們,紛紛對她的作為表示不太欣賞。
而郭靜秋則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該讓別人做的,一樣不落,也不管麵對的是不是前輩,更別說那些資曆前的同事,一個個被她呼前喚後得厲害,可是多餘的話也不敢說。
誰讓她現在是公司當紅的炸子雞,其他別說,就說他們年底的花紅有多少全都要看在她的身上。如果她能順利奪標,項目拿下來了,他們也就沒話說了。
雖說郭靜秋和周梓霏算得上是比較好的朋友,可是郭靜秋使喚起周梓霏的時候絲毫沒有考慮到她們是朋友這個事實,不合意的對著周梓霏也是一頓罵。周梓霏雖然不服氣,可是也不能說些什麼,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裏對自己說“她沒有惡意的”。
她也不知道童皓民知不知道郭靜秋最近在公司的“惡行”,她猜多數是知道的,隻是隻眼開隻眼閉而已,誰讓郭靜秋現在關係到全公司上下的利益。
周梓霏曾經問過童皓民,為什麼這樣麼重大的項目不親自出馬,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去展現他自己的實力,畢竟這兩年他似乎漸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沒有再參加什麼比賽,仿佛已經全心全力地投入到經營公司上麵去了。
童皓民聽到周梓霏的話似乎有點驚訝,也有點疑惑,問,“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需要展現實力?”
周梓霏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可是答案卻不言而喻了:隻有還在攀登的人才需要向別人展現他們的實力和努力,而那些已經攀登上高峰的人,卻隻會站在頂峰用一種不屑地眼神俯視著那些還在攀登的人。
更別說像童皓民這種比多數同齡人都要早攀登上事業的頂峰,他應該更加不在乎這些從比賽中獲得的名利。
自從那天周梓霏知道這次投標的項目是音樂廳,她就很感興趣,雖然她沒有資格去和郭靜秋爭奪,可是她還是想把自己的想法畫下來。
她對童皓民說想要嚐試畫一下,童皓民倒是讚成,讓她找空閑的時間畫畫,到時候再給他看。
所以這些天,周梓霏除了要應付郭靜秋吩咐給她的工作,每天晚上她都會在公司加班畫設計。這樣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她其實很享受。
這晚在童皓民的強烈反對下沒有加班,和他一起去吃了晚飯。他們到了一家十分簡陋的大排檔,像他這樣穿著光鮮的人坐在那裏,多少有點突兀和引人注目。
可是他卻像沒事一般,十分專注地為周梓霏挑著湯裏的蔥花。周梓霏看著他的樣子,心裏不是不感動的。一個男子能夠通過觀察就知道你的喜好,這並不是件簡單的事,可是童皓民卻做到了,而且每一次都做得如此的自然,就仿佛他已經為她做了成百上千次一樣。
一抬頭,童皓民就看到周梓霏看著他眼睛都不眨,他把湯推到她麵前,帶著笑意地說,“怎麼了?是不是很感動?”
周梓霏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低頭喝湯,還笑著說,“看你動作這麼熟練,是不是經常對女孩子這樣做啊?”
童皓民大笑了兩聲,伸手過去握著周梓霏的左手,說,“我倒想。對了,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加班啊?我交給你的工作似乎不是很多喔?你看你,臉色又差了。”
“有嗎?”周梓霏裝模作樣地摸摸自己的臉,“我想爭取時間把設計圖畫好。”
“為什麼呢?這並不趕的。”童皓民有點想不明白了,她是知道自己的設計圖隻是給他看的,他又沒有限製她的時間。
“我知道,可是我想跟上靜秋的步伐,不過是嚴格要求自己而已。”
童皓民歎息,覺得周梓霏有時候容易鑽牛角尖。他一字一句地對她諄諄教導,“梓霏,我不知道你怎麼理解我沒有讓你去參加比賽。在我看來,比賽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建築師來說的確十分重要,可是並不是所有的比賽都有價值的。比賽會消磨你的意誌,一次比賽贏了,你會很自然地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你會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就像郭靜秋一樣,你是看得到她的變化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次有價值的比賽。過多的無謂比賽隻會動搖你當初學建築的心。”
周梓霏的心久久不能平複,其實童皓民不止一次說過她比較急躁,特別是急於證明自己這一點上就讓他不能認同。她知道他向來都是為她著想,她甚至什麼都可以不用想,他就會為她安排好最好的一切。